一个方向抬了抬下巴,直升机就停在附近。 pbb怀宁分部的保全系统已经毁坏大半,整个基地的警报器都在不停嗡鸣,通缉公告上陆上锦躲藏在各个角落的照片不断更新,却始终没有发布目标已死亡的消息。 言逸抱着宝宝坐在玻璃监笼里,沉默地看着派遣拦截的特工名单上一个接一个打上dead标志,只剩下最后一位还没有被判定死亡。 明明是看不到陆上锦的,心里的焦虑却得到了安抚,似乎能感应到他的alpha在靠近。 莫名坚信陆上锦会来,和从前一样,习惯了等待一双手把自己带出深渊。言逸有些不自信,如果从前的迷恋都只能归为高阶依赖,那么现在的思之如狂又意味着什么。 小陆言在omega的安抚下变得安静,乖乖偎靠爸爸怀里。 言逸从贴身的口袋里摸了摸,把擦得晶亮的旧婚戒攥在手里,攥得整个戒指都汗涔涔的,屏着呼吸戴在了无名指上,像一个缓慢而隆重的仪式,又像与过去的怨恨作别。 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他轻轻亲吻小兔宝的脸颊,无辜的孩子,降临到世上还没有被好好宠爱过,却要受现在的无妄之灾。但他相信陆言是被两个爸爸深爱着的小兔子,一出生就拥有着从成百上千的克隆体里走出来的自己最羡慕的爱。 相隔百米外的角落风口百叶里渗出一股血液,陆上锦坐在风道里,微仰着头靠在竖壁上闭目喘息。 他嗅到微弱的满天星信息素与自己擦肩而过,再仔细辨别时信息素已经消失,也许是错觉,陆上锦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追踪。 鲜血顺着衣袖淌下来把右手染得通红,小臂轻搭在膝头,听着外边的警报嗡鸣和不断在通缉公告广播中出现的自己的名字,胸口随着愈发艰难的呼吸上下起伏,用这暂时停靠的几分钟恢复所剩无几的体力。 不知道他的宝贝们还好吗,大概很害怕,或是在等他。 左手无名指的婚戒沾上了血,干涸的血渣在衣服上蹭不掉,陆上锦把戒指摘下来,呵了口气用拇指擦干净,微不可查地翘起唇角,珍惜地戴回手上。 不远处传来巡逻队的对讲声,陆上锦扶着肩膀爬出了风口,翻进了实验室楼梯间。 实验室只安装单向液压门,可以向内侧推,但无法反向打开,身后的巡逻队正在地毯式扫描入侵者的踪迹,迫不得已陆上锦只能推门而入。 实验室中没有照明,液压门锁闭之后周围一片漆黑。 陆上锦咬着手电寻找出口,忽然听见一阵利爪摩擦地面的窸窣声响。 他关了手电,只凭眼睛扫视阴森黑暗的四周。右眼因为过度使用而泛起一层暗淡蓝膜,夜视能力有所削弱,但勉强还能看见些轮廓。 数十只移植人类腺体的半机械犬缓缓围拢过来,低吼着在边缘徘徊。 陆上锦眯起眼睛,从背后两把枪中抽出一把改装霰弹枪上了膛,手指勾住仪器柜上沿带着身体攀上高处,单手握枪扣动扳机,霰弹爆鸣喷射,将半机械犬颈后腺体的防弹培养罩轰碎。 “研究了这么多年,做出来的是什么垃圾。”他朝着半机械犬安装监视器的眼睛投去一个嘲弄的眼神。 改装霰弹枪能连射八发不换弹,陆上锦不需要瞄准,右手向后扣动扳机,只要发动分化能力定位追踪即可弹无虚发。 强大的后坐力震裂了伤口,陆上锦紧咬着牙关忍耐剧痛,不再恋战,借着仪器柜的高度跳出包围,一枪打碎散流器,勾着钢制天花板翻了出去。 提枪落地,迎面劈来一道冷冽寒光,陆上锦侧身避过,对方身穿漆黑蒙面特工服,背脊绣着一整条碧绿骨骼,右手戴着精钢刺指虎,眯眼敌视着他。 澳大利亚蜻蜓alpha,极少数昆虫类腺型pbb特工,序列号000008,等级m2。 从陆凛心腹脖颈里剥出的芯片里有部分pbb特工名单,澳大利亚蜻蜓alpha攻速极快,凭借大部分枪支的射速都无法击中8号特工。 陆上锦冷眼直视对方眼眸,把改装霰弹枪收到背后,从大腿两侧的匕首带上抽下两把反曲刀,打了个转反握在双手掌心,右手的鲜血一滴滴淌到刀刃上,垂在尖锐刀尖滴至脚边。 已经能感受到言逸的信息素在附近了,信息素气息浅淡,而且在渐渐消失。 等我。 主控制室的警报再一次轰鸣,一遍遍重复着入侵者无法战胜,三十多个监控显示屏全成了雪花,唯一还能勉强运转的一面屏幕定格在陆上锦冷淡不屑的一双猎食鹰眼上。 派遣记录只剩最后一位特工的照片还亮着,陆凛沉静靠在控制椅中,指尖轻轻敲着扶手,隔空欣赏着一件桀骜不驯的艺术品,好比斗兽场中下了注等待场中厮杀的贵族,热切期待着自己驯养的猛兽将对方撕碎吞食。 控制室外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陆凛脸色微变,拿起控制台上的枪,贴着墙壁摸了出去,带着一队人循着警报去看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