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荣以为自己麻木了,可听见这样的指责还是忍不住心口犯疼。这就是那个哪怕低声下气忍着羞辱也要在一起的丈夫。这就是那个她以为会一辈子护着她的丈夫,以为不管发生什么都会信任她的丈夫。 家里的存款就剩这五万块钱,而且还是她自己挣来的钱。为了这么一点钱,连多年的夫妻情分都不要了。安荣有些心灰意冷的想到,是不是这些话都是存在顾德海心底多年的话呢。 顾德海见到安荣脸色苍白眼神绝望,更急了口气越发的不好:“怎么,哑巴了,不知道说话了?还是你的钱都被妹妹给骗去了?” 想起儿媳妇张翠莲亲生父母那边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觉得老婆子肯定是上了当了。这年头骗子太多,加上她又是个大手大脚花惯了钱的人。平时净喜欢跟那些有钱人做生意的来往,也不想想那些人脑筋赚的多快猴精猴精的根本就不是好交的人。 安荣忽然觉得心中有千言万语,可是面对这样一个人一点解释的心情都没有。见到她这样顾德海拿不定主意,又想到自己卖了她一个镯子不还是因为她把家里的钱都拿走了么?自己又有什么错?要错也是两个人都有份。 “你别觉得我说的话不爱听,你们家的人就是太势力。你……”还没有说完就见安荣站起身来,深吸一口气眼睛里带着泪水。但表情却桀骜得很,冷冰冰地开口道:“我们家人太势力?你们家人是什么?拿穷当借口,理直气壮的当乞丐?拿着我的东西还嫌弃我这个人,这就是你们老顾家的家教。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顾德海不愿意听安荣那不屑瞧不上眼又满口讽刺的话,立即像是炸毛的老母鸡两只胳膊就跟翅膀是扑腾起来:“你以为你是个好东西?你成分那么高,谁愿意娶你啊?我从来没有让你跟你们家人断了联系,你还好意思跟我说这个。穷咋地,穷也是让你们这些人剥削的!” 安荣嘲弄的瞥了一眼顾德海,站起身来慢慢的往卧室走。顾德海见她那副表情,就好像看见了蟑螂一样。自尊心受不了,又不乐意打女人只能气的抓起最心爱的烟灰缸朝墙丢了过去。 “那是八百多块钱的水晶烟灰缸,你买得起么?”安荣讽刺一笑,站在卧室门口顿住脚:“我跟娘家断了来往,家里怎么还会有钱?你那点津贴你们老顾家的人可都看着瞧着等着盼着呢。我不得挣钱养活你妈,你哥,你弟弟你妹妹还有那堆侄子外甥么!” 说完将卧室的门重重的关上,顾德海被安荣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站在沙发边上气的脖子上的青筋都冒起来了,蒲扇似的大手死死地抓着沙发。竟然把那沙发抠出了两个洞,过了二十多分钟顾德海长叹一口气扭身开了门下楼回单位去了。 顾致秋先听见她妈那屋摔门的声音,后又听见大门摔门的声音。等了五分钟,耐不住好奇开了房门。看见客厅一片狼藉,他爸穿了鞋走了。 便悄悄地打开主卧的房门,看见她妈盖着被子在睡觉。又不敢进去看看是真睡还是假睡,难得懂事儿的将客厅悄悄地收拾干净。 枯坐在家里又觉得心慌,再去偷看安荣发现安荣坐在床上抹眼泪。顾致秋进了屋,安荣头也不抬的嘟囔一句:“闺女,以后嫁人可不能找家庭条件不好的。生活环境差异太大,小时候的毛病几十年都改不了。” 絮絮叨叨了半天见顾致秋也不吭声,便将她撵了出去。顾致秋就拿了钥匙偷偷地跑了出来,找张翠莲商量对策。 张翠莲安抚顾致秋:“早晚都得打一仗,要不然咱奶那边也不能消停。老两口到了更年期,性情大变也很正常。不用太着急,过几天就好了。” 根本就不用过几天,张翠莲第二天下午就接到顾德海的电话。开口就问她:“你把你妈的钱整哪儿去了?” 张翠莲心下大怒,这叫什么话?好像我把你们家钱都骗走了一样,但碍于这是公公忍着气好性儿的说道:“爸,一句两句话说不清楚。要不晚上我回家一趟,把来龙去脉整明白?” 刚撂下电话张翠莲办公室的座机又响了起来,她提起电话就听见顾致秋很着急的说道:“嫂子,你回来一趟吧。奶奶、大爷、大姑他们都来了。说咱妈把家里钱都整到娘家去了。” 张翠莲没想到冯老太太这么迫不及待,更没想到顾德海连年都不准备让大家伙过了。居然把家里头最不待见安荣的人都整来了,而且还是带着兴师问罪的口气来的。 她就想不明白了,脸在哪儿呢?你哪来的底气上别人家,怪别人把自己的钱转移走呢? 难道儿媳妇的钱就是你儿子的钱,你儿子的钱就是你的钱。你儿媳妇把钱整走了,就意味着把你的钱整走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