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下数庭珮最大,只得说:“你去忙,我们继续画。” 庭树立刻跟着跑了出去,余下众人早没了画画的心思。庭珮道:“我们几个下午还在学里练字,有事的就先回吧。外面风大,都裹紧了衣裳,别着凉。” 众人一哄而散,庭芳觉得没意思,也懒的回去。只问了丫头关于陈氏的情况,得知依旧睡着,想起庭瑶在老太太处,家里竟无个去处,索性像往常一般坐下写字。庭珊怕她不自在,也留下写字。庭理年幼,实在没精神跟一群学霸拼,便回去了。倒是三房的庭松留了下来。庭松乃三房长子,家里爷们里头行四,因年岁渐大懂事儿了,开始知道要上进。家里就三房最没声息,还不是因为他爹没出息。大老爷二老爷再有父荫,也是堂堂正正的两榜进士。如今看起来大老爷官位高,二老爷却在顶顶清贵的国子监,将来谁更得脸还不一定呢。反观他爹呢?庶出就不提了,一样的先生教着,一样的奶子丫头捧着,硬是连个秀才都没考上。使了银子混在王府里做个正九品的典仪,怎怪的下人势力?他都恨不得托生在大房二房呢。 其实有没有出息跟嫡庶关系不大,老太爷不说起于微末,也只是普通人家。养老大老二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跟着当爹的东奔西跑吃了不少苦。到三老爷记事的时候叶府已在京城安顿,且不断从小房子换到大房子,随着年纪增长,日子越来越奢靡,他就没吃过苦!读书多苦啊,他吃不起。他不是老太太亲生的,老太太自然也不会拿着藤条追着打,大错不错能守规矩就完了。管自家两个孩子且管不过来,谁耐烦天天盯着庶子的功课。别说庶出,就是亲生的孩子多了也不是个个都能顾的过来。奶妈子自是怎么惯着怎么来,本也不指望奶妈子能教导哥儿。时间长了便与兄长越差越远,越远越差,恶性循环。到了年纪娶了兵科秦给事中家的庶女,看看大嫂二嫂的出身,再看看自家媳妇儿,便十分嫌弃。待秦氏怀孕,他就开始花天酒地睡丫头。老太太见他只在家里好色,并不出去惹事,更懒的管他。孩子们一并拢在一起上学,老老实实混吃等死最好。虽说庶子挣的诰命也是嫡母的,可哪个女人又是真心胸大度的。陈氏待庭芳好,也得是庭芳九年如一日的主动亲近。天天喊着视同己处,不就是因为没人做的到么!可怜三老爷一面觉得女人小心眼,一面又怨老太太偏心眼,死结!二老更不待见三房了。 庭松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家子兄弟姐妹,公中分例都是一样的,可大房二房哪个吃穿用度不比三房强?秦氏待他淡淡的,可庭兰并不见得多得脸,狐狸毛的斗篷都有好几件,秦氏日常还是兔毛的呢!抱怨是没用的,便是不从科举上走,也得先跟兄妹们混的熟了,尤其是庭珮。休沐想了一日,今日便跟着留下了。吃过饭,庭芳依然在墙上练字。庭松见庭芳面色不好,然进入状态后气场全开,早把庭芜那点小事抛到九霄云外。她的壳子里装的是成年人的灵魂,强迫训练出来的专注力非同小可。那种心无旁骛的执念最震撼人。庭松还是头回见庭芳练字的模样,不由叹道:难怪!难怪!想要在嫡母长辈面前得脸,只靠着撒娇是不成的,还得有硬功夫! 庭芳确实心情不好,倒不是为了庭芜使性子。庭芜才7岁,正常人都不会跟孩子置气。哪怕是遇见熊孩子,更气的是熊爹妈。何况庭芜还远远算不上熊,没跟姐姐拌过嘴的豆丁,人生是不完美的!她烦的是陈氏的病情。练字的时候只想着字,练完又开始愁家务。今日康先生有事出门,没人点评。庭芳收拾好笔墨,与众人打声招呼就低着头往回走。到自家院子里时,隐隐听到哭声,似是周姨娘房中传出,估摸着是庭芜了。不由哂笑,多大的事儿啊,怎么还在哭?无视水仙百合担忧的眼神,掀帘子进了陈氏的房中,见陈氏还在睡,轻手轻脚的爬上炕,悄声吩咐丫头去拿针线,自家先问胡妈妈:“娘今日好些?我原想在家呆着的,又帮不上忙。” 胡妈妈道:“太医来了一回,带了个女徒弟替太太扎了几针,好多了。午间吃了药,还吃了粥。” 庭芳松了口气:“恨不能立等好了!” 胡妈妈笑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姑娘有甚好急的?太医都说无事了,静养即可。”说着又想起一事,“老爷今日回来的早,看着太太喝了粥就被周姨娘请了去。七姑娘正告状呢,姑娘仔细些。” 庭芳笑道:“嗳,爹还不至于掺和到姐妹两个拌嘴的事儿上去。何况我也没同她拌嘴,便是爹要偏着她,我说两句软话罢了。我是姐姐,她是妹妹,让着些又何妨?大姐姐二姐姐平日里不定让了我多少呢。” 胡妈妈上前捏了捏庭芳的脸:“我最爱你大方的性子。” 庭芳偏头躲开,恰见陈氏醒了,高兴的跳下炕扑到陈氏跟前:“娘醒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