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简嫔和荣常在在场,她有些事情不能说得太过露白,只能带着哭腔求道:“娘娘,您千叮咛万嘱咐的事情,奴婢怎么可能不用心呢,这六宫奴婢都是知会过的呀,芸贵人刚一得宠,奴才便授意了她身边的教导嬷嬷,暗示过她,谁知道她还是去找小帛爷的麻烦,常齐就跪在景仁宫大门外,他自知有罪,不敢进来请求宽恕,但求能够将功赎罪。” 到底都是自己的心腹,諴妃盛怒中的劲头过去了,她低头俯视着还跪在地的忍釉,问道:“储秀宫那边呢,皇后知道了吗?” 这可是储秀宫的副总管,芸贵人也是在打皇后的脸。忍釉抬起头,迟疑着又摇了摇,“储秀宫一时还未曾听得什么动静,六宫都传遍了,皇后娘娘肯定是先听到的消息。” 她说完,諴妃的脸色扭曲了一下,她垂下目光,口里喃喃着:“皇后真的这般无情......”。 到了这时候,简嫔和荣常在一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小心劝道:“贵妃娘娘息怒,娘娘,您别生气,事儿哪用得着娘娘您亲自去费心思,自然有莹嫔和嫔妾们为娘娘分忧。” “不行!”諴妃斩钉截铁,手里的丝帕恨不得撕碎了,“本宫必得让这个贱人千刀万剐,亲眼见她不得好死,才能泄本宫心头之恨!” 简嫔同荣常在互相递了个眼色,“帛尧”二字在这儿果然是个禁忌,这还是前一秒言笑晏晏,劝她们不要作孽杀生的諴妃吗,转瞬之间竟翻脸无情至如此地步,连避嫌都顾不得了。 景仁宫内的空气骤冷,窗外不知不觉间也零星飘过几点雪花,卷着狂风渐渐成了暴雪,竟接连着一下下了两日。 绣玥走在去往储秀宫的甬道上,两旁的宫人还在忙碌扫雪,算算日子,再有几日就是腊八了。 她抬头望了望天,伸手拂去头上的落雪,微微踟蹰。 “小姐听说了么?”宝燕在她背后,跟着瞧了瞧那灰蒙蒙的天色。 “听说什么?是为了那匹云锦的事儿吗?”绣玥低下头,叹了口气,“怨我,又给他添了麻烦。六宫都在议论,害帛尧折了这样的脸面,都怪我,我有私心,撺掇他去弄到那匹云锦,才会出这样的事儿。” 宝燕翻了个白眼,“谁说这件事了!他身边那个初六倒是气得直跳脚,送云锦过来的时候直嚷嚷得我头疼,但听他那话,他家的那位副总管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只问这药包什么时候能送去。” 说到这宝燕突然变成了据嘴的闷葫芦。这两天绣玥天天敦促她配药熬药,她自己就白天黑夜的绣绣缝缝,好在只是一个药包,要是再多几个,只怕没几天她就要瞎了。 绣玥本就心里有愧,听到宝燕的说法,心里还好受了些,她打定主意,腊八节那天把送药包绣完,再给帛尧熬一锅适合他身子服用的八宝粥,正好一并送过去。 她也看透了,其实帛尧为人阴狠,只是表面而已,内心实则极其纯朴。谁对他好一点,他面上虽然不说,实则会千倍百倍地去回报人家。只是经历了命运的残酷对待,才让他变得如此偏激。 回想起宝燕方才的话,绣玥拧眉:“若不是帛总管的事情,那还有什么事儿?” “可热闹了呢。”宝燕啧啧称奇道:“前天听内务府的人说,内务府存着的许多珍宝不翼而飞,还有好几个宫里接连失了窃,想想这偌大的紫禁城,那贼人竟能随便出入后宫娘娘内室之中,如入无人之境,今个是谋财,那明个若是害命,岂不易如反掌?” “现在六宫的主子妃嫔,个个人心惶惶,陈德行刺的事一直是皇上心里的一根刺,皇上亲自制定了十分严密的“宫禁章程二十九条”。但听说,前些日子有个和尚在神武门跟随往皇宫送食物的人,竟然就混进了皇宫大门,皇宫的警卫存在如此大的疏漏,皇上正怒不可遏呢,后宫就出了这样的事,这不是给皇上心里捅刀子吗。 宝燕一副看好戏的语气,“听御前伺候的人说,皇上在御书房里发好大的火,古董花瓶西洋钟表通通摔了个粉碎,皇后娘娘陪着劝了许久,还挨了一顿训斥,责她管理后宫无能,这回抓住了罪魁祸首,无论帝后,肯定是要重罪论处了。” 绣玥心里咯噔一下,她回头看向宝燕,低声道:“你仔细着,叫柔杏和小禄子在咱们住所的地方都悄悄翻查一下,可别李代桃僵,入了别人的圈套,成了人家的替罪羊。” 宝燕本来一心看热闹,听了绣玥的话立时警觉起来,她点点头,声音严肃了几分:“我明白,必不会陷害到咱们头上。” 快到储秀宫的时候,远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