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东宫,准备接了郭蛊便前往沈府,结果东宫正热闹。 小太子殿下哄睡了乳娘,悄悄的溜出去,爬到了东宫的假山上,下人们乱作一团——在底下接着,上去抓人,反正要确保太子殿下安全。 在一片慌乱的人群中,有几个人就比较显眼。 金匮拿着一个用布包的娃娃晃着,吸引小太子的注意力,省得太子殿下发现有人抓他再一惊慌手足无措的掉下来。 竹叶在那儿指挥着:“对对对,握着那一块儿凸起,然后小脚往上一踩,对,就迈过去了。我像他这么大都能爬村口的树,手叫一个稳。” 郭蛊分析:“从这个高度摔下来,骨头应该不会有事,但会磕破皮应该会流血。” 阎良花只觉得身边一冷,白不厌蹭的窜了出去,像是一阵风越过了人群,脚尖儿在凹起的假山石上点了两下,人便腾空而起,犹如一只白鹤落在了顶端,单手抄起熊孩子,向后纵身一跃一个回身,便稳稳地落在地上。 小太子还没反应过来,半天才笑呵呵地拍着手:“好玩。” 白不厌吐出一口浊气:“迟早被你吓死。” 阎良花冲上去给爷俩鼓掌:“真是勇敢。” 郭蛊冷静的泼凉水:“皇后娘娘,您这样教育孩子会让他以为自个儿做对了,然后做出更加出格的事。” 阎良花停止掌声,捏了捏小太子的脸颊:“怎么跑的那么高?” “我想和太阳说话,离远了怕它听不见。”小太子奶声奶气的说。 白不厌将他举高放置自己头顶:“现在能听见了。” 太子殿下笑着说:“太阳是个胆小鬼。爹爹我说完了。” 阎良花:“……你这是在嘲笑它?” 太子殿下认真:“太阳只有白天才敢出来,很怕黑,是胆小鬼。” 槽点太多,一时间无从下口吐槽。 阎良花一言难尽,深吸一口气,看向郭蛊:“让你给我儿看病,没让你叫他毒舌。小小年纪就知道嘲笑人了。” 郭蛊冷笑:“太阳可不是人,皇后娘娘比太子殿下还没常识。陛下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是你师叔。” 白不厌眯了眯眼睛:“我们正要找你师兄。” 竹叶原地蹿起,一蹦三尺高,脸上都是喜色:“我师父来了?” 阎良花果断作出安排:“郭赵跟我走,竹叶金匮留下来看孩子。” 竹叶的脸色顿时垮掉:“我不要,我想见他。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见他?因为他是个很坏的人?” “把人分成好和坏的是荒谬的,人要么是迷人,或者乏味。”白不厌微微一笑。 阎良花心想,你这么说,是因为自己不在好人的行列之内吧。 反正大家一致决定竹叶留守,反对无效。 太子殿下被塞到了她怀里,她把有些犯困的太子殿下抱进了屋,放到了小床上,乳娘不敢再睡困,寸步不离地看着。 殿外归于平静,竹叶就坐在方才太子殿下攀爬的高高岩石上,双手托塞,这儿的风景不错,能看见高墙红瓦的镜头似乎是一座极高的殿,华丽冷冽的穿破云霄。皇宫太大,从前有郭赵陪着竟从未觉得。她想,就算是郭赵做了天大的坏事,她也站在他那边。但少女没法跟旁人说自个儿的勇气,就只能暗暗蓄力。 她拿着师父送给她的六爻,算了一遍又一遍,每次都是生,这才安心不少。 “听说你事从郭先生,擅长起卦问命,能否帮我算一卦?”金匮弱弱的声音响起,就站在山石下,仰着头纤细的脖颈像是树枝一样,一扭就能断掉。 竹叶面无表情:“算一算,你能活多久?” 金匮摇了摇头:“我想问问,小公子能否平安顺遂,百年无忧。” 竹叶撇了撇嘴,最讨厌他们秀恩爱。她哼了一声:“他一个大夫能治病有什么好问的?反倒是你该忧心一下自己吧。” “我这条命本来就是捡回来的。你可知这世上最毒的是什么?” “郭蛊的嘴。” “是我的血。” 竹叶想,那还挺搭配的。 金匮说:“我父亲也是医者,但他走了偏门钻研毒药,最后用我试药,我身上都是毒,被郭先生捡到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公子对我身上的毒很感兴趣,但他说解不了,只能就一天看一天,兴许哪天就死了,但我实在放不下公子……” “好了好了,知道你可怜了。”她不情不愿地摆弄了一下,然后越算越心惊。她重复了好几遍,结果都不如人意。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