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见停步在院门口,露出了抱歉的笑容:“接下来就得小姐自己进去了。公子有规定,除了巳时打扫卫生以外,其他时间段道童不许入内。” 竹叶有些恐惧的看着那个女子:“那人不管吗?” 雪见:“公子自有分寸。” 竹叶觉得地上有一个怪物,就是那个女人,自己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对方可能突然蹿到自己身上对着自己一通乱咬。 但这只是想法,实际上那个女子只能痛苦哀嚎,根本起不来。 她就这么茫然恐惧的闯进了这片干净的过分的院子里,推开了门,往屋里走。 屋内烛台架子很多,要更加的明亮。 只见烛火映衬着光,落在人雪白的脸颊上,眉目漆黑,眼中藏着光泽,眼角像是燕子的尾巴,弧度宛若锋利的春日剪刀。 他手中捏着一卷书,眼帘抬起,眼中一片璀璨火光。 竹叶的手扶着门板,抬起脚还没落下,骤然间被那恍若神仙的模样惊住,整个僵在原地。 郭蛊的背脊做的笔直,上下将人打量一番,抿了抿唇,唇间一抹锋利。 竹叶鼓起勇气来,往前一步走:“师叔好,我是……” 话还没说完,只见郭蛊的眉头紧凑,秀气的眉毛拧成了一个川字,恨不得再打一个结。 竹叶也不知道是自己这句师兄恶心到了他,还是自己存在本身,刺骨的凉意瞬间涌遍全身,唯有那张脸通红无比。 她在垂下头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脚印在医室的木板上留下了一个明显的痕迹。 一条泥鳅跑到净水里,搅和的水面不平整,满身的淤泥没洗掉,反倒把干净的水弄脏。 少女那颗玻璃心又开始散发着黑,她退了出去,蹲下身子,用袖子擦干净。心里惶惶然的想,接下来去哪儿流浪? 郭蛊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嗓音沙哑:“师兄怎么又往家里捡小猫小狗?” 人家都说,不蒸馒头争口气。竹叶心中的那口气,可能就是一股怨气。 她前十年的生活,充满了忽视,郭蛊不耐烦的态度,和她那十年的生活重叠,半点新意也无。 唯一让她感到伤心的,就是对方用了一个又字,原来师父不止捡她回家。 “许是野猫总比家猫香吧。” 郭蛊:“……” 他觉得这个小姑娘在阴阳怪气,简明扼要的问:“要在我这学医?” 实不相瞒,竹叶在一刻钟以前正是这个念头,学医有钱,山里有房。 不过就现在来说,那都是过去了。 她站在廊下,遥遥的望着坐在桌子后面的那个人,梗着脖子:“师父说,要我继承他的衣钵传承。” 早在见到师叔以前,她还在脑子里琢磨,怎么样推拒师父要教自己玩草。 现在看来,就算是吃草,也比受师叔的冷眼强。 郭蛊看着她,眼里却仿佛没这个人,冷漠的仿佛在看一个木头桩子:“你可知,何为六爻?” 竹叶一下哑了火:“不…不知……” 郭蛊不咸不淡的说:“依我所见,你要先学认字。” 六爻怎么写的?怕是都不知道。 竹叶的脸火辣辣的,对方一针见血,她血流成河。 她本着输人不输阵,拿出隔壁家王寡妇骂街的气势,掐着腰道:“学就学,就是因为不会,所以才要学呀。” 继而心中又泛起了忐忑,自己是不是太嚣张了,正是寄人篱下的时候呢。 她这一颗小脑袋,要考虑方方面面。 雪见跟了上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