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家一朝死了顶梁柱,半个房子都塌。 霍音直接上了战场,从小便开始往上爬,军营还有一些他父亲的旧部,总能提携一样。 剩下一屋子的女人小孩,惶惶不可终日。 虽说有王侍郎和白侍郎力保,但保不齐哪日祸事就降临到霍家头上,至少在霍音没爬起来以前,他们家都是任人宰割的状态。 就说那铺子,近日里明里暗里地受到打压,缩水了好些,田产被人用尽手段折去了一半。柳氏每天看账本都头疼,自打婆婆倒下后,她就负责加重社交和管理。 上到洗三礼、满月酒、及笄礼,下到上房使唤丫头一二三等、打杂小厮、粗使婆子、内外院管事、马房、门房,全都由她过目。 府人心惶惶,下人们做事也不用心,她已经借口发卖出一批,然而对于开支仍旧感到头痛,就给那些当半个小姐养的丫鬟添了很多活,针线、浆洗。 像阎良花身边的一等丫鬟彩霞已经不止一次的抱怨,给小姐洗衣服手指变粗,可府内就是这么个趋势,不尽心就发卖。 府内的生活再差总比外边强。 可就是这样的时候,还有人添乱。二夫人跳出来,要带着霍晏分家。 他们两个的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就说过,等哪一日霍晏满了十六岁束发,即可单过。 当二夫人想着靠着霍家的大枝好乘凉,从来就没提过这事,霍夫人若是提起,二夫人也会想办法糊弄过去。直到今日霍家是真不行,资产迅速缩水,钱才被拿去给霍音打点上下门路,二夫人觉得,她得给自己儿子争取点东西。 按照从前,即便是只分府内四分之一的财产,也足够母子二人逍遥的过一生。 奈何近来资产不断缩水,早就不如鼎盛时期富裕。 二夫人觉得,就是柳氏藏起了一部分家才不给她看,闹着要再多分走一些。 本来这是她们长房和二房之间的事,分的是霍家的财产,和阎良花着实没什么关系。 可最后闹得太凶,最后还是把她请了过去,来做一下仲裁。 阎良花本是不想来,结果柳氏和霍清渺将她堵住,连拖带拽的拉走。 她坐在正厅,手中握着茶盏,心里想着,我什么时候这么重要了? 谁叫她是陛下亲封的郡主,能力挽狂澜,获得王丞相和沈尚书的夸奖。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候,就像是一棵小树,撑着伞。 二夫人喝了一口茶,用帕子擦了一下嘴角:“真不是我乌鸦嘴,家里都这种情况了,还是做两手准备吧。音儿上了战场,膝下就俩女,晏儿是霍家血脉的延续,他出去好好过日子,总不会忘了姨母的情。” 霍夫人经常头风发作,脑袋疼得厉害,还得听她说这些话,脸色铁青:“总不能东西都给了你们,我们不过日子了?父亲领取之前说的清楚家里的财产你可以带走四分之一,只要晏儿在。现在我如约履行,你不依不饶是什么意思?” 姐妹二人从青年时变争斗不休,一直到了如今的中年。 作为晚辈插话的机会并不多,柳氏静静地听着,眉间有着一抹淡淡的踌躇。 霍清渺脸色阴沉,不时给母亲助威。 霍晏萎靡的坐在那,揪着袖口。 阎良花品茶,一副置身事外的架势。 她就这么听了一会儿,大概可以得出两个信息。 霍夫人的确少给了霍晏东西,毕竟在这种资源紧凑的时候,要保全自身。 二夫人的确狮子大开口想索要更多,其目的也是保全他们母子二人。 说到底都是焦躁不安的情绪造成的贪心。 这两个上了年岁的姐妹撕了一通,二夫人声音有些哑,霍夫人脑袋有些疼,而且齐刷刷的落在阎良花身上。 霍姨母一脸假笑:“花儿,你平日跟你弟弟关系最好,总不能眼睁睁的看他吃亏吧。” 霍夫人胸口起伏不定,倒是端着颜面不肯多说什么。她心想着,阎良花到底和霍音霍清渺是一父,总不至于那么拎不清去帮外人。 阎良花在想用什么办法将两人堵在那,别来烦自己,究竟是强硬一些还是尿盾。 就在这时,外头管家进来禀报:“白侍郎来了。” 白不厌可是家中的一位大客人,正是他与阎良花关系密切,才会与王子异共同力保霍家女眷。 家中人都把他当成一位大客人,完全不敢怠慢。 吵也不吵了,闹也不闹了,眼巴巴的就等着白不厌进正厅。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