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道风景。 两个人坐在酒肆中,喝着一壶酒,暖着身子。有四五碟的菜,菜色精致,每一小碟周围都放着一朵小花,把情调融入到方方面面。 “都这个时候了,清明节早就过完了,你怎么还不回去?”陈平之半倚着身子,扒着花生,头也不抬头问了一句。 霍晏有些尴尬地说:“我是在清明节之后来的。” 陈平之嗤笑一声,抬起眼帘:“看样子你是来躲灾的。” 霍晏想,这么说也差不多。他默默的拿筷子夹起了一块猪肉,放到了嘴中,又要了一份米饭,默默的吃饭,至于手边的酒,却是碰也不碰。 陈平之又问:“去看过你爹了吗?” 霍晏觉得这顿饭真难吃,咽下去了饭菜,抿了抿嘴唇,弱弱的说:“还没。” 陈平之眉头稍稍一皱:“那这么长时间你都在做什么?坐在江岸上吹笛子?” 霍晏并不回答,将沉默进行到底。 他明明才是钱大清的儿子,但却被另一个人衡量打量质问着为什么不去看望父亲? 陈平之捏着花生,清脆的一声响,捏开了花生壳。 “你到底怎么回事?三棒子打不出来一句话。”陈平之并不了解霍晏,霍姨母将他儿子藏得死死的,总觉得谁多看两眼都是要害他。 “我找不着墓地在哪?” “放屁。” 钱太清的墓算是江南很著名的一个景点,基本上文人雅士都喜欢去那里拜一拜,没有入朝的读书人总是更追寻着风流。 霍晏也不生气,默默的吃饭。 陈平之看着他的样子就来气,在他很小的时候,陈平之就试图探望过,因为当时年纪上小还看不出什么,只觉得那眉宇间的风流精致应该是活脱脱酷似其父。 结果随着长大越长,越像是一块精致的木雕,纯粹一个花瓶,没有半点灵魂。 陈平之在偶然接触过一次后,对于这种人是钱太清的儿子深恶痛绝,两人就没有过来往。 如果不是今天那一首笛音触动了陈平之的心,两个人估计还会擦肩而过,满足了霍晏的心愿。 陈平之又问:“你怎么还不回去?” 霍晏捏着筷子:“江南的天很暖,只有晚上的时候会凉一些。” 陈平之:“游人只想在江南老去,好歹也是年少气盛的时候,怎么就生出了贪图安逸的心思。” 霍晏并不吭声。 两个人好不容易吃完了这顿饭,陈平之问:“你现在住在哪?” “客栈里。” “我送你回去。” 陈平之和霍晏并肩而行,但并没有任何交流。 陈平之一直觉得男子性情温厚敦和不是坏事,例如沈浮如。可若温顺过了头,那就成了一团,棉花打也不出声,骂也不出声。这样的人让人生出无力感,最是厌恶。 街道上的游人很多,江南一直是经济发达的地区,即便是夜晚也有花灯高照。 本地人和游人都在街上来回走闹,一直到了正中央,看见了一家客栈,那家客栈的几个房间正燃着熊熊大火,来来往往的人不断的往上浇水扑灭。 霍晏呆呆的站在那数了一下,那几个火焰正旺的窗口不断冒着熊熊浓烟,正是他住的房间。 木制的房间燃烧起来火焰烧得很大,很快烧了半个客栈,即便是大家一起奋斗,扑灭的时候也只剩下一个壳子。 客栈的老板呜呜直哭,几度晕厥。 霍晏也想哭,他的包裹都在客栈里放着,现如今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吃穿用度全都成了问题。 衙役们一直在帮忙救火,最后还是在外边绕了好几圈查出了着火的原因,是厨房的柴做着了,一直蔓延到了主房。不过建造客栈的木头也更加的易燃。不是合格的木料,客栈老板可以在官差的支持下向木材贩卖商维权。 至于住在客栈里东西被烧干净的人能自认倒霉,大多数人的物品还是抢救出来的,只有少部分在外游玩的人才被烧了个干净。 霍晏在犹豫着要不要向衙门求助,有些丢人,但也是事出无奈。 陈平之冷不丁地说:“走吧,去我在江南的住所吧。” “陈公子在江南还买了房子?” “我可不像你,我年年都要来看他的。” 陈平之转身率先离去,霍晏犹豫了一下,快步跟上。 陈平之在南区有一所非常清雅的小宅院,平日里只雇了一对老夫妻收拾家务。 院子不大,大约有三个房,小桥流水,园林美观,几个凉亭上刻着的都是钱太清的诗词。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