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受恩宠眷顾,要好好为花做主。万里晴空,何不一同牵手归去呢。永远抛弃那些烟花伴侣。免得叫人见了我,早上行云晚上行雨。 ”阎良花最后一句解释,很含蓄。 彩霞只听明白了,这是个妓、女,嫌弃的说:“不是好人家的女儿,钱太清就是喜欢给她们写诗。” 朝霞沉默不语。 阎良花道:“这首诗说的是一位身陷污泥而心向自由、光明、高洁的不幸歌妓。你只听这词的意思,是无情现实落笔铺写。华灯盛筵,歌舞侑觞,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是从满身泥泞的沼泽里爬出来。娼家女子多是生而不易,情非得已。” 她在学院读书的时候,偶尔也会和同窗好友一起去逛那些红袖满楼的地方,对那些女子宽厚待着,不少歌妓愿意自赎其身,与她为妾。 可惜她有心无力。 朝霞略有些哽咽:“没想到小姐这帮好人家出身,还能帮着那样的人说话。” “你是醉了吗?今儿个怎么这么奇怪?”彩霞一脸狐疑。 阎良花从未打探过旁人的过去,只隐约听人说过,朝霞是后买回来的。人生在世不称意,皆有自己难处,何必多问呢。 朝霞抹了下眼睛,扭过身子去,道:“许是醉了吧。” 彩霞疑惑又敏感,嘟囔道:“说一半留一半勾的人心都痒痒。”她从未想过朝霞来历不干净,毕竟卖入府的肯定是干净出身。 “好了。”阎良花打断了二人的谈话,招呼着彩霞到窗边来赏星星,空如上了一层漆黑的绸缎,密不透风,月光摇动北斗星正横斜西天,银河渐渐斜落晨星也隐没低沉。 大家就这样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醒酒,衣服的继续叠衣服,收拾屋子的收拾屋,端着锅碗瓢盆儿送到厨房的腿脚麻里,快去快回。 彩霞这一回来,就神秘兮兮的说:“小姐姐看看谁来了。” 只见身后霍晏徐徐而来,一身碧绿色的衣裳,腰间系着白玉带,挂着一个绣着寒宫折桂的香囊,一块纯色玉佩。怀里抱着一个盒子,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他行了一礼:“姐姐。” 阎良花有些意外:“你满身酒气,走错地方了?” 霍晏摇了摇头,的确没少喝酒,将盒子送到了桌前,迷惑的说:“给姐姐送东西来着。我也不知自己说的什么,反正王公子称赞我说的对,送了我一份礼物。里头是一对儿娃娃,我这么大人了,又是男孩子,总不玩娃娃,就想着姐姐可能会喜欢,就送来啦。” 阎良花第一个念头就是,白不厌窜弄的。 打开了盒子,只见里面是一对娃娃。 “劳烦弟弟晚上跑一趟了,坐下吃茶吧。” “不了,大晚上的,我还是不多留了。”霍晏弯着眼眉笑了笑,烛光下格外动人,就跟一只漂亮的狐狸似的,毛色还很靓丽。 彩霞将人送了出去,心里直犯嘀咕,二少爷也真是的,来都来了,留下坐坐,说两句好听的话,哄一哄小姑娘呀。这么不开窍,亏的长的好看,不然怎么讨老婆。 阎良花转身回了里屋,表示困了要睡,实则在灯烛下面专注地看着这两个瓷娃娃。 一个是男娃娃,一个是女娃娃,做得十分精致,男娃娃的眼睛下面有一颗痣。 她将男娃娃在手里打量了半天,最后从夹缝处抽出了一条布,只见上面写着小字。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虽然只相隔了一条银河,但也只能含情脉脉相视无言。 想起今日白天的场景,她竟也脸热了热,抿了抿嘴唇,这也算是一封情书了吧? 不是——谁家的情书是把布卷起来塞到瓷娃娃的脚丫下面。 她一面嫌弃着,一面将这一小条蓝色的布塞到了自己瓷枕当中。这边藏好,她探出头,看向还在叠衣服的春秋:“你进来。” 两人在里屋咬耳朵。 阎良花小声的说:“你要是有空的话,帮我给他递一句话——上次那玉佩,被我钩断了线,我赔了五百两,那剩下的残片也应该属于我吧。” 她倒是想知道,东西怎么就落入王希月的手中? 白不厌这厮大雨天撑着伞在楼下,骑马路过,看的究竟是自己,还是王希月? 春秋虽然听得糊里糊涂,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她又帮自家少爷说好话:“少爷是记挂着小姐的,否则不会变着法的给您送东西。奴婢瞧着那瓷娃娃可真好看。” “他是胆大包天,你同他说,以后再不许给我送东西,用这种法子送来……”阎良花犹疑不定,最后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先前这句不要了。” 她终究还是欢喜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