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清渺收到了请帖,禁足没有解开,但可以暂时出去放风。她捏着那张薄薄的请帖,费了好大的劲,才没让自己将其撕碎。 王希月,沈浮如的心上人。那个长安城里都出名的贵女,王家的两个月亮之一。 在她的映衬下,霍清渺算什么,不过就是萤火虫罢了,岂能与日月争辉。 光是想一想,霍清渺就愤怒的无可言说,手在桌子上,重重一砸身子前倾,一下子扯到了头皮,疼得哎呦一声捂住了脑袋。 莲花正给她梳头,对于突如其来的意外也很惊讶:“小姐。” 她深吸一口气:“赶紧梳吧。” 莲花挽了双螺髻,形似螺壳,用两根红绳绑住,将桌面挑好的玉钗拿起簪在发髻上,银蝴蝶振翅发压戴在两边,看上去栩栩如生。 她将粉扑在脸上,用细细的笔描绘着容颜,就像是为沈浮如梳妆的时候那般精细。 不对,也许还要更加努力一些。 平时里丫鬟会收集各个颜色的花瓣,晒干了在碾成粉末,往里面加一些材料,就会形成半干不干的膏状,颜色往往随着花的颜色。 霍清渺打开了一个盒子,那圆形的红漆盒子里头装着淡紫色的膏状是牵牛花粉,用指尖挖出了一些,抹在了眼皮上渲染开。又用黑色的笔描绘了一下,长眉以及眼尾,眼角翘起,三分伶俐与妩媚。 她生得一双大眼睛,就是黑眼瞳少,白眼仁多,衬的没有神采,若是用黑笔这么一描绘,整个人就艳光四射。两颊涂上腮红,嘴上涂上胭脂,任谁见了都要夸一句美人。 莲花服侍着她穿上衣裳,肩上印蝴蝶扑花衣纹,下裙碎花紫槿色,裙摆上绣大朵牡丹,单蝶为缀。 莲花不吝啬的夸奖:“奴婢在未见谁能将紫色穿得如此有韵味。” 霍清渺将一条云青帕子收进了怀中,眸中闪过一抹幽冷:“我倒要看看,除了家室,她比我强在哪。” 莲花没有听清,疑惑的问了一句:“小姐在说什么?” 霍清渺摇了摇头:“没什么,别多问。” 丫鬟帮小姐梳妆打扮完毕,便搀扶着小姐出了门,目送人上马车。 今儿个出门儿是两位小姐一起乘坐一辆车,阎良花早就到了,正百无聊赖的等着。 霍清渺掀开车帘一进来,便是一阵香,熏得略微浓厚。 阎良花鼻子有些痒,打了个喷嚏。 霍清渺难得的没嘲讽她,一双眼睛瞪的圆圆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 两个人谁都没挑起话头,就这么沉默的做到了红袖招。 直到下车时,霍清渺才警告了一句:“今天绝对不可以给我丢人。” 阎良花挑了挑眉:“我到底哪一日给你丢人了?” 霍清渺厌恶道:“你的存在就是丢人。” 阎良花若有所思的点头:“那不如我更丢人一些?” “你敢。”霍清渺草草地警告了两句,下了马车,在外边整理了姿态,这才缓步向红袖招里走去。 红袖招仍旧是包场,阎良花不禁在心中腹诽,这帮富家子弟真是有钱,动辄就包场。 此番被邀请来的皆是女眷,并无男子,人家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如今这里差不多有十三四个。 全都是未婚女眷,都是十五六的年纪,阎良花十七岁,算是当中比较大的。 显然这群世家小姐都很熟悉,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说话,等着人员到齐。 “二娘,怎么不见你家姐姐?” “我姐姐如今不好出来走动。”王希月微笑着回答。 大家都知道,皇后娘娘很中意王家大小姐,这中意的背后,就涉及到太子的婚事。 大家笑一笑,心知肚明也不多问。 毕竟沈三娘也在场,皇后娘娘前脚将王家姑娘叫到宫里小住,后脚便赏赐了一堆绫罗珠宝给了自己的侄女,其意思再明显不过。 面对众人若有似无的打量,沈三娘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没泄露出丝毫的情绪,交际应酬十分和气,最后走到了角落里,找到了阎良花,二人并肩坐着。 阎良花随意的说:“七夕节外边可真堵,断断续续了好长时间才到。” “天街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晚上可别忘记看牛郎织女。”沈三娘笑着说。 阎良花板着脸说:“我家那三个丫鬟闹了好久,就等着今天,准忘不了。” 沈三娘一听这话,狐疑的问:“你准备和丫鬟一起看?”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