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帛不断问他话,他也答不出点东西,只是闭着眼睛在休息。 这相当奇怪,因为明明几分鐘前,在和自己对话时,他还好端端的。 能笑、能说、能走,甚至能跑。 罌粟猜测他是在打斗中受伤了,只是自己没察觉或不知道。 毕竟,他对疼痛是毫无知觉的,所以就算问了他哪里不舒服,他肯定答不上话。 这也造就了卡门飆车的原因。 秦朗和青志与他们到家差不多的时间点赶到,同一时间,罌粟和玉帛赶紧将干戈扶到床上去,方便医生好好看他。 罌粟一下一下抚摸他的额头,凑近他的面庞温柔的和他说话。 但干戈却异常卖力的想要爬起身子。 罌粟和青志赶忙抱着把他扶回去。 「干戈,没事,你不要害怕。」 「不、不是......,」干戈闭紧一隻眼睛,吃力的抵抗他们,想起来把话说好,「毒......。」 玉帛在一旁答腔,「啊,毒品!罌粟,他在说毒品啦!你把毒品藏哪里了?」 「你是说毒品吗?」罌粟说着,轻轻把他抱住,「我们先帮你拿下来。」 然后他示意玉帛出去,让青志协助自己一起把他的衣服脱掉,玉帛默默的退出房间。 脱下衣服后,看到眼前的光景,三人皆是一阵纳闷。 罌粟伸手摸摸他光溜溜的身子,看向他。 「你把毒品藏哪里了?」 干戈无力说话,双手缓慢挪动着想要解开裤头。 罌粟制止了他。 「没关係,我帮你。」说着,他动手替他脱掉了裤子。 原以为腿上用带子绑着满满的毒品会映入眼帘,但是并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诡异又血腥的画面。 因为实在太不合乎常理了,几人一开始甚至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赤裸裸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只有遍体鳞伤的大腿而已。 外边根本没有什么毒品,倒是有几条深刻的刀伤不断渗着血,伤口被用棉花填满,再用针线缝合,外头用长纱布胡乱的缠绕了两三圈。 三人先是一愣,看着眼前的景象思考着其中的逻辑,大概得到点头绪,才又开始恢復动静。 秦朗拿了剪刀来,动手处理伤口。 青志将带来的血袋拿出,替干戈插好点滴的针,赶紧加入行动协助秦朗。 秦朗正在用剪刀把伤口上杂乱的缝线一段一段剪开,然后慢慢抽出来。 青志伸手接过他递来的垃圾,是吸饱血液一堆一堆的棉花。 他把它们放在铁盘上。 一团一团吸满血液的棉花放在盘子上,就像一朵朵绽放的红花,寂静又热血。 这背后象徵着有人的牺牲及付出,且刺眼得夺人眼目。 罌粟是唯一没有从错愕中回归的人,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呆滞的盯着那令人不忍直视的创伤。 相对的痛感从身上传来,他还以为是自己大腿被划伤了。 摸了摸疼痛的位置,是心脏的所在地,而不是大腿。 他神色放空,思绪被动的被大脑强制关机去了,因为不曾遇过这样的场景,他无法理解眼前这种情况是怎么发生的? 孩子在决定拿刀割破自己的当下,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思动手?为了任务?为了钱?为了成功? 都不是,他很确定,这些绝对不足以成为他这样做的动机,换作玉帛,他应该猜得到原因,但是这次是干戈,偏偏是干戈,所以真正的动机他怎么想一定都想不到。 心里头不捨的情绪如墨水注入清水中,迅速又强烈的扩张,他眨眨眼,缓缓低下了头。 他以为自己已经好好保护他了,但是他却让他受了重伤,他甚至让他至于今天这般死亡的险境,而且是干戈亲手把自己推下谷底的。 干戈在离开前和他说的话,明亮的响起。 「......保命第一。」 对,他当时是这样回自己的。 他不是答应过我吗?罌粟不免这样想。 到了这里,除了心疼,心里头涌上更多的是愤怒,而这种情绪是来自于被信任的人背叛,罌粟最痛恨爱人背叛自己了。 这孩子也没有遵守和自己的诺言。 这孩子什么事都不愿意告诉自己。 这孩子思考模式异于常人。 最重要的是,因为自己明明不了解他,却把他放到了前线。 甚至,让他担任了这一次的任务中,最重要的一个角色。 但是,为什么自己不瞭解他?追根究柢,不还是干戈的错吗? 他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