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峰望着雪地里的两个人,他混浊的目光停在其中一个身上,干瘦苍老的脸上出现柔和的表情。 “萧荀是个可以托付的人。” “是啊,”陈沥沥说,“不知道姐是什么想法。” 曹峰叹道,“她么……” “喜怒不形于色,把什么都藏在心里,不会拿出来跟谁分享。” 陈沥沥欲言又止,“爸,我担心姐姐。” “缘分自有天定,”曹峰知道她想说什么,“你呢?” 陈沥沥的脸色微变。 “爸爸老了,”曹峰长叹,脸上的沟壑很深,老态越发明显,“想在世的时候看到你有个家。” “我现在就有,”陈沥沥搂着他的脖子,“我就想陪着你和姐姐。” 曹峰说,“沥沥,你是不是还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陈沥沥矢口否认,“没有。” 曹峰拍拍她的手背,“一辈子很长的,两个月只是沧海一粟。” 陈沥沥垂眼嗯了声。 眼看雪人已经推起来了,曹峰叫陈沥沥推到过去。 施凉拍掉手上的雪,“沥沥,你怎么把你爸推出来了?” “是我的意思,”曹峰咳嗽两声,温声道,“看不出来,萧先生还会堆雪人。” 萧荀笑着说,“是阿凉指导有方。” 施凉看看雪人圆滚滚的脑袋和肚子,一双眼眸明亮透澈,映出些童趣的味道,“还缺眼睛和鼻子。” 陈沥沥会意的把胡萝卜和黑豆放上去,雪人更加逼,她赞叹道,“好可爱。” “可惜是雪堆的,不能一直保存。” 施凉遗憾的说了一句,她把围巾围在雪人短短的脖子上,又伸手把萧荀的帽子拿下来,给它戴上。 他们围着雪人,拍了张照片。 画面里的雪和人都在此刻永远定格了,雪不会融化,人不会老去,死去。 第二天,萧荀拿给施凉一个盒子,包装的很精致。 施凉正在整理衣橱,她看了眼问,“提前给的新年礼物?” “不是。” 萧荀把盒子搁桌上,“今天的礼物。” 门关上,施凉停下叠衣服的动作,她拆开盒子,里面是个小胖子,戴着黑色的帽子,围着红色的围巾,活脱脱就是院子里那个雪人的双胞胎兄弟,是能一直保存下去的材质。 施凉拿在手里,份量很沉,她差一点就没拿住。 过了一会儿,施凉没再看了,就把小胖人放在架子上,和照片放在一起。 七号晚上,地产业龙头在酒店举办宴会,同时邀请了容氏和吴扬。 可以那么做,也能够做到的,屈指可数。 两家在五年里没有过任何合作,也没有出现在同一个场合。 酒店门口,施凉脚一顿,前面的容振华也停了下来,他挥手支开助理,神色复杂的看过来。 空气在霎那间凝固。 施凉先开的口,“伯父,当年谢谢您在最后关头出手相助。” 她用的是吴建成孙女的身份,而非如今的吴扬董事长,更不是容家的挂名儿媳。 “无需客气。”容振华疏远且冷硬道,“你也履行了承诺。”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 见施凉要走,容振华突然叫住人,“不问问他的情况?” 施凉侧头,眉梢微挑。 容振华说,“他在国外开了家公司,事业做的风生水起。” “那我应该恭喜伯父。”施凉的唇角一勾,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贵公子如您所愿的成才了。” 容振华瞧着那笑容,一口气吊在嗓子眼,不上不下的,怪不舒服,想到已经过世的老伴,他的声音更加冷了,“几年不见,你的事我听过不少,我看你过的也不错。” 施凉说,“托福。” 容振华心里五味杂陈,盛光德玩的一出好计,他们容家也和外界一样,被蒙在了鼓里,错把冒名顶替的当未来儿媳对待,而对着真的吴家外孙女,他们没给过好脸色。 本来容家就是对不起老吴家,有愧在先,按理说,那次应该是理所应当的出手,但他还是做了小人,因为他不想小儿子再被这孩子算计,用来对付他的父母,对付容家,那太残忍。 哪晓得,竟做了悔恨终生的决定。 如今两家的缘分淡然无存。 容振华闭了闭眼,好半天才硬邦邦的说,“他前些天回来了。” 施凉无端想起那通陌生来电,下一刻就听到容振华说,“不是一个人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