棵树上,你慌什么慌?” “什么……天大封赏?”贺渊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赵荞笑着耸耸肩:“那人说了会替我办个大宴,各家选送最好的男儿,到时……” “哟,两位当家的出来吹风呢?才过了大浪,可冷咧。” 远远传来船家老大乐呵呵的粗犷笑音。 赵荞立时转身,笑着应道:“是啊。您怎么也出来了?” “叫那浪头打得冷嗖嗖,我找了坛酒来,”船家老大单手拎着大酒坛子,笑道,“一起去后舱坐坐?” “行啊。”赵荞扯了扯贺渊的衣袖。 贺渊漫应一声,随她走向船家老大,心中却还想着她方才没说完的后半句话。 办个大宴,各家选送最好的男儿,到时……想干什么?! 行走间,贺渊忍不住抬眼觑向头顶那朵沉沉的乌云。 真奇怪,乌云怎么会黑中透着绿? 第36章 后舱里堆了些杂物,靠墙一隅挂了张皂色的粗糙帘幔, 后头也不知藏的何物。 帘幔前的空处不见桌椅, 只角落里垒了一摞蒲团。 船家老大取了三个蒲团来扔在地上, 随后又有船工送来简单食盒。 “船上没什么好吃的招待,启程时带了些肉干,还有点枣糯团, 胡乱凑活着下酒吧。”船家老大揭开食盒盖子, 爽朗地招呼二人坐下。 赵荞与贺渊挨着坐下, 向船家老大道了谢。船家老大递了两个装酒用的空土碗给二人。 “对不住,他眼下还不能喝酒,”赵荞笑着将两个碗一并接了,对船家老大歉意道,“出来前醉酒磕破脑袋,伤还没好全, 大夫交代要忌口,酒是头一桩。” 船家老大倒也没勉强,改丢了个水囊给他:“那就喝水吧。” 于是就吃吃喝喝地闲谈起来。 近几日赵荞都没再试图接近船家老大, 这显然使他松了些许戒备,态度是很弛随意的和善。 赵荞一面绘声绘色与面呈酡色的船家老大聊着,右手却背在身后,折横着揪住身侧贺渊的衣服。 这动作在旁人看来最多就是小夫妻间的亲昵,但她其实是紧张的。 她汲取了上回教训,没有再冒进地急于探究发问,就顺着船家老大的话头天南海北漫无边际, 天花乱坠、绘声绘色,将船家老大聊得连连拍腿,笑得前仰后合,那酒一碗接一碗地喝。 船上用于暖身的酒都廉价而性烈,那半坛子酒多是进了船家老大腹中,喝得又急,此刻面上红得很,说话舌头都有点大了,但眼神瞧着还清醒。 “……之前咱不是聊过‘赛神仙’么?”船家老大放下酒碗,懒洋洋靠着墙笑觑贺渊,“就之前被您踢伤的那人,还记得吧?您二位瞧着他是不是疯疯癫癫?其实他是因发妻难产而亡,心中悲痛执念化解不开,于是请了‘赛神仙’。不过他机缘没对,一时妄念跑岔道了才成那副模样的。” 赵荞先是“哦”了一声。沉吟片刻后才做恍然大悟状,以食指隔空虚点向船家老大:“诶诶诶,我听着这话怎么……” 她心跳得很厉害,周身急剧升温,自己都感觉面上笑容是僵的。 在船家老大看破端倪之前,贺渊轻揽了她的腰身,将手中水囊递到她唇边:“瞧你,酒量不好就别喝那么急,船家老大又没催着你喝。” 沉嗓浅清柔和,似有点淡淡责备与心疼。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