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和激烈的行为。 是挺矫情的。 我泡在水中想,几乎是漠不关己地做出了评价。 身处的环境不容许神识穿透,我的四面八方上下左右又全是水,没有参照物,我也分不清自己是在上升还是在下沉,亦或者静止在原处。 到处都是波光粼粼的青色,多重层次的青色,就好像全天下所有的青色颜料都倾倒进一个巨大的玻璃缸,所有的青色都处于将近融合却又并未融合的状态,一个色系的颜色因为层次太丰富,甚至会给人这其中错杂了所有颜色的幻觉。 我睁大眼,渐渐看到青色中浮现出不断扩大的扭曲的影子。这奇诡的视觉体验就像是我不在水中,而在岸上,而破水而出一般,岑寂的水中忽然游进了无数异兽,它们从头部开始脱离阴影,最后轻快地一甩尾巴,整个儿游了出来。 异兽从我的身边悠闲地游过……不,并非游过,因为一条巨大的椭圆形鱼类以翻滚转动的形式冲我游过来,恰好穿过我的身体。我确定我没有感到半分不适,这种情况以我浅薄的见识解释,要么就是我是虚影,要么就是鱼是虚影。 显然我不是虚影。 我在水中挣动了一下,奇迹一般的,没有感觉到周围胶质触感的水有任何拉力,就这么轻轻松松像是在陆地上一样活动起来。 又一条手臂长的鱼游过我身边,我伸出手抓取,合并的手指却陷入鱼的身体。抓握感在我的手指停住不动时像从我指缝中溜走的海水一样溜走了,整体感觉和抓到一团海水没有任何区别,而那条鱼灵巧地摆动着尾巴,像是手指穿过了投影仪,它穿过我的手游远了。 我环顾四周,忽而生出一种明悟:这海里面根本没有活物,所有的动物植物,本质上说全都是海水。 然后我发觉我在下沉。 以周围的动植物作为参照的话。 下沉的速度并不快,我还有闲心打量那些被我穿过的鱼和色彩斑斓的花,假如那些植物是花的话。它们就像是一个完备的生态系统,每一种都有自己的活动范围,上层的鱼绝不会跑到下层去,彼此之间井水不犯河水,绝不逾越雷池一步。 除了一些小型的猎食者,它们流窜于各个层面的水域中,能够吃下比自己的体型大上数万倍的猎物。它们的进食过程优雅极了,丝毫也不会显得血腥,因为所有的血都是青色的,那些和周围色泽不同的血会很快融入海中,而被猎杀的鱼残留的尸体,最终也会化为青色的海水。 我能看见,是因为这一转变非常快,快到我还没有远离一个阶段的水域,一切都已经落定尘埃。 越往下海水的颜色越是稀薄,到最后海水完全变成了透明的。我踩在地面一样坚实的结构上,左顾右盼,随即我听到一个古老——大概还是没有我妈妈古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可能是一首歌,但更有可能是一段含糊不清的小调,或者词不达意的梦呓。它响彻整个海底(假如这是海底的话),但却并不显得恢弘,若隐若现,半遮半掩,让我想起关于月下鲛人的传说。 不是真的鲛人,真的鲛人唱歌其实挺一般的,好听,但好听在正常的范围内,人类很难模仿出精髓,不过别的异类却可以唱出同样的效果来。 这声音更像是一种专属的鸣叫,就像布谷鸟的叫声“布谷布谷”。 我顺着这声音的方向走,不知走了多久,忽然看见另一边睡了一个人,那个人还有点眼熟。 是惊魂。 啊怪不得他能把我从无尽海里捞出来……怪不得他失踪的功力天下无敌谁也找不着,不出来蹦跶大家能忘记他的存在,原来他就在海底……我想着,走近了去看。 乐声停下来。 他忽然醒了,看见我,目露惊愕,脱口而出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觉得这句话很有文章,反问他:“我该在哪里?” “岸上。”他说,还是一副震惊不已的样子。 我问他:“你为什么在这儿?”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