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断舌头的生物好像有点被害妄想,如果它们是野外遇到的生物,塔砂很愿意相信自己依靠实力与一点运气从火焰喷吐下逃脱。但这里不是一片自然环境,这里的一切魔法生物都是法师塔主人的卒子,要让自然环境里不相干的东西联合搞出一套组合拳,也并非…… 塔砂听到振翅声。 不是单独的振翅声,而是哗啦啦一大片,从无到有,从远到近。塔砂心中忽然出现了奇怪的画面:猎人打开了笼子,放出一群驯化好的鹰,对着远方射落的大雁努了努嘴。 气流扑面而来,塔砂尽力躲闪,可黑暗中靠近的东西到处都是。是什么?不知道,不过它们至少有一对翅膀,还有一对非常尖利的爪子。 许多只利爪同时撞到塔砂身上,她能闪过一两只,不能闪过全部。塔砂企图用翅膀上的羽刃反击,尖锐的双翼的的确确斩到了什么东西上,后果很不理想,好似以卵击石,一触即溃。 恶魔之翼居然在碰撞下出现了小小的豁口,要知道这可是半魔法造物,塔砂还是头一次知道这玩意像寻常刀刃一样会砍出缺口来。伤口像被火焰撩过,没有半点长回去的意思,利爪反抓住了翅膀,眼看就要将豁口扯开。 她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收起翅膀。翅膀一旦收起,身躯便不断下坠,灵活性也大打折扣。无处不在的利爪更难躲闪,塔砂闪避不得,无数伤痕顿时出现在她身上。尖锐的爪子撕开甲胄与皮肤,带来尖锐的痛感,浑身上下的伤口都在发烫,像被滚烫的烙铁划伤。事实上,她要是真的去徒手去摸烙铁,只会感到温暖而已。 是银。 被破魔银刀割伤就是这种感觉,不,还要将之放大一些。专门克制深渊的武器烧灼着塔砂体内属于恶魔的部分,带来一阵阵刺痛,一个真正的恶魔很可能会痛到难以做出反应。最奇怪的是,这些长着一对银爪的东西身上,居然也传来了深渊的气息。 塔砂挥刀格挡,周围若有光亮,旁观者一定能看到刀光编织成一张网。在她正面的敌人散开了,但半空中的袭击来自四面八方,挡住一面也没有用。这些不知形态的禽类在她身边徘徊,在她头顶与脚下盘旋,一触即离的利爪让人完全抓不到轨迹,而最浅的伤口层层叠叠堆积起来,也会堆积成大片创伤。气流错乱成一片,振翅声哗啦啦乱响,附近没有一丝光亮,包围圈越来越紧,好似榨汁机的盖子快要盖上。 塔砂不再动弹,她像一块石头,直直坠落下去。 黑暗中的敌人没有放过她,它们跟了下来,利爪再度抓向塔砂,好似一群半空中抛接猎物的秃鹫。它们的动作还是很快,接触还是像试探,它们爪下的猎物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样。 最终,它们的动作变得更大胆了。 一双利爪扣住了塔砂的肩膀,抓住不放,而非此前那样轮流上前、一触即离。一两秒的接触后它又松开,留下一个深深的血口子。似乎相信了猎物再没有反抗能力,下一对利爪稳稳地抓向塔砂的脑袋,爪钩陷没进去。 周围的一片振翅声与头顶上那一个拉开了距离,它们的确懂得配合。这一爪落定便能捏碎她的头颅,而在这一爪落实之前,爪钩已经陷入一点的时候,长着银爪的敌人不会逃开。 忍耐多时的塔砂,反手抓住了头上的利爪。 她一面抓紧一面把爪子从自己脸上拔出来,银刀划过小半个圆,一刀斩上利爪,不是为了砍断,却是为了固定,就像用抓钩攀岩。刚才好似完全失去反抗能力的塔砂一跃而起,一溜烟窜到了敌人身上。 被她攀爬的东西在剧痛中疯狂挣扎,它越挣扎塔砂的刀刃插得越深,它的飞行轨迹越混乱越不容易被其他同类追上。塔砂牢牢贴在这东西身上,等待剧痛带来的晕眩感过去——鲜血从她左眼眶中涌出,银爪在刚才陷没了小半个指节,塔砂忍痛挖出了那枚报废的眼球,银爪烧灼感还再向内渗透,为了安全起见,只能断尾求生。一只眼睛,换一次翻盘的机会。 塔砂开始向上爬去,黑暗中不知形态的生物在她的触碰中一点点显露出真容。从两只粗壮的银爪到大腿,再到长着长长羽毛的后背,还有躯干……那躯体覆盖着羽毛,却有与人类相似的腰身、肩膀、脖颈。当塔砂的手再往上,她碰到了与羽毛不同的质感。 头发。 塔砂忽然明白这是什么了。 鹰一般的利爪与下半身,覆盖着羽毛的人形身躯,与人相似的面孔,这是“报死鸟”。 深渊魔虫中的一些长成小恶魔,小恶魔又有许许多多的进化方向。它们当中的一些没长出坚韧厚重的外皮,反而长出了羽毛;不会变得更加狰狞,反而越长越像主物质位面生物——用主物质位面生物的审美看起来,那便是越来越美貌。魔虫进化小恶魔,小恶魔进化报死鸟,要是能有幸继续成长,魅魔或惑心魔会是它们进化的终点。 墙壁上的“大鲵”恐怕是火焰蝾螈。 它在炎魔最常见的进化路线上,炎魔前是毒火龙,毒火龙前就是火焰蝾螈。它们能在岩浆上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