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上的两只表脱下来。 李振国看看弟弟妹妹,也把手表脱下来了,叫弟弟妹妹也脱。这些手表早晚是要戴出来的,瞒着谁也不能瞒着真心实意对他们好的大舅舅。 四只男式手表和两只女式手表整整齐齐摆在桌面上,三个大人都愣住了。 李振华把所有的发票都拿出来,从头开始报帐:“到沪城早午饭是大舅舅买的,去旧货市场的车费也是大舅舅给的。妈你给的一百五十块钱,开始我们到国营商店买了一块一百五的旧手表。买表的时候旁边的人讲这个表我们买赚了,我们拿这个表到另外一家商店去问价,人家出五百二收,那我们就卖掉了。” 一张买表的收据是一百五,一张卖表的收据是五百二,都盖着国营商店的红公章,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不说李大海和曹月英两口子,就是见多识广的曹大舅都没有想到还有这种骚操作,愣住了都没有讲话。 “国营旧货商店的表都贵,我们去私人店里找,正好有一家旧表多,这几块表他讲修修能就用,我们就十五块钱一块买下来,拿到国营店里请老师傅修好了。”李振华抓抓头,“带六块表出门我们也不放心,就在招待所开了一个房间,让小妹留在那里看手表,我还给小妹留了五十块钱。小妹看门口有人卖处理毛毯,八块钱一床,她就全买了毛毯。” 李振国和大哥配合的特别好,大哥说到毛毯,他就把第二个箱子打开,把一床一床的新毛毯抱出来。 “我们买了几盒点心,还买了二十斤处理毛线和十双处理雨鞋。” 李振强快活的把第三个第四个箱子都打开来。 “这是买毛线、围巾和雨鞋的收据,这是买点心的收据。这是妈妈你给我的一百五。这是最后剩的三十六块三毛五。”李振华掏出两叠整钱和一把最大五毛的毛票。 四个孩子跑了一趟沪城,一百五十块钱带去又带回来了,还带回来这么一堆东西和三十多块钱!曹兴业震惊之后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觉得他两个外甥都是人才,这两孩子要是考不上大学,他一定要把他们招到采购科去。 大儿子有点忐忑,二儿子很镇定,小儿子得意的都要长出尾巴翘上天了。 报纸上今天才登过禁止倒买倒卖的新闻。不收拾他们一顿,他们下回还这样干还不晓得怎么收场呢。李大海抄起扫把,照着老大和老二背上抽,骂:“你们胆子也太大了,低价买高价卖的事情也干!” 曹月英拧李振强的耳朵,“还有你,就不晓得劝劝哥哥们?还这么得意!” 李大海的扫把是高高扬起轻轻落下。李振华和李振国缩在一起背对大人们,相视偷笑。 曹月英拧李振强的耳朵是真用了气力,拧得李振强嗷嗷叫痛,不停的求:“妈妈,我错了,我一定不乱讲话。” 主意是她出的,事情也是她干的,挨打就是她小哥顶上。虽然她妈收拾小哥主要是因为小哥性格憨嘴上没装门,李惜文还是很不好意思的站在旁边自觉罚站。 曹兴业打圆场把妹夫拉开,等妹妹教训够了小外甥才把李振强解救下来,夸孩子的话他也不敢提了,他晓得他大妹两口子的脾气,他再夸两句李振强翘尾巴就是混合双打! 曹兴业用一个袋子把参考书带回去,到家只说外甥买到两套复习资料分了一套给曹明骏,别的话都没提。 黄淑兰问旧手表买了没有,他说:“买了,孩子们挺会买的,买到还去修了一下,我看了一下没毛病。” “那我们家的手表买了吗?” “买了。”曹兴业把挎包里的盒子一个一个拿出来,“三块女式表,一块男式表,你都收起来,先不要让孩子们知道,明骏要是还不考上大学,就等他上班了再给他戴手表。缝纫机我也跟人家讲好了,过完年以后去厂里搬,一百五一台,我跟人家说好了要四台,我们家留三台。过年你回娘家问问你大哥家要不要,要是大哥不要我们就留着自己家用新的,把旧缝纫机折价转给月英吧。” 曹月英送走了大哥就忙着藏东西。五床好毛毯都塞上樟脑丸压在箱子底,她打算留到孩子们结婚再拿出来。手表只留一只最旧的男表让李大海戴在棉衣袖子里面,那几只表也给她压在箱底。二十斤毛线都有染色不均匀的毛病,她打算翻那本《家庭生活大全》看看有没有办法重新染色,现在当然是收起来。 十双雨鞋就让她很为难了。雨鞋这个东西放的时间长了保管不好就会发黄发脆。自己家里一人一双那还多出四双,这四双是送娘家亲戚还是原价转卖给同事朋友?曹月英好愁呀。 李振华和李振国的心思都在复习资料上,他俩商量决定这套资料不带去学校,放在家里以后好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