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退了出去。 “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他拉着段缱在榻边坐下,“等我回来,难不成我天亮回来,你也要等到天亮”话里的责怪之意比之前浓厚了许多,神情看着也有几分不满严厉的模样。 段缱轻轻咬唇,她自然听得出霍景安责怪之外的关心之意,但等了半夜却只等来几句斥责,还是忍不住低落了情绪。“我本来只想等你回来,跟你说件事。”她低声道,“没想到等了你许久,都不见你回来,我担心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这才等到现在。” 霍景安本来就没有怪她的意思,只是见她气色不佳,手掌冰凉,显然是在房里等了许久,气急之下话里难免带了几分冲意,此刻见她一副低落难过的模样,那点气立刻就没了,当即软了语气道“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担心你的身子,深秋夜凉,你就这么等我,要是着凉累出病了,可如何是好瞧你现在的双手,已经这么冰凉了,我再不回来,你是不是还准备这么一直等下去,等到变成一个冰人” “我不冷。”段缱细声道。 “胡说。”霍景安轻斥,“手指冰成这样,你还撒谎。” “我只是担心你。”她抬起头,半是撒娇、半是抱怨地看向他,“所以才一直等着。” “我知道。”霍景安道,面色柔和了不少,“都怪我昨日多嘴,又不和你分说清楚,让你白担了半夜的心。” 段缱摇摇头,靠进他怀里,有他的斗篷裹着,她全身都暖洋洋的,手也在他的掌握之下变得暖和起来,不再冰冷。“就算你把你计划的每一步都告诉我,我也还是会等你的。” 霍景安长叹口气,松了一只手环绕住她的肩,让她能更好地靠着自己,另一只手则是继续捂着她的双手,段缱的双手柔软娇小,他一掌足够握住大半。 “你真是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他无奈又带着宠溺地笑,“说不舍得,骂也不舍得,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到最后总是依你宠你,真怕依你太过,生出事端来。” 段缱在他怀里发问“你怕我恃宠而骄” 霍景安道“我怕你不听我的劝,做出一些让我担心的事来。” “我做错什么事了吗难道我今晚不该等你” 这句话他若敢应,怕是几天都不用见到妻子的笑脸了,只能又是一声叹息“没有。但我会担心你。” “我更担心你。”段缱道,“我在房里等了你许久,却始终不见你归来的身影,想差人去询问你的踪迹,又怕莽撞行事,坏了你的计划,只得坐在这里慢慢等着,那种不安和煎熬着实折磨人,你若是感同身受,就知道是什么滋味了。” “是我不好,回来得太晚,让你担心。”霍景安抱紧了她,“答应我,下次我若有事在外面耽搁,你一定要听我的话,早早歇息,别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听他提及身子二字,段缱心中一动“我今晚本来是想早早睡下的,但因为有件事想和你说,就想等你回来,没想到一直等到了现在。” “什么事” 段缱张口,想要问他关于身孕脉象的问题,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问他道“今天的行动如何顺利吗”如果他行事不顺,她就不把这事跟他说了,又不是真的有孕了,只是一个问题而已,等处理完夜袭一事再问也不迟。 “很顺利。”霍景安回答她,“李平伙同监御史曹鹏私吞贪污赈灾官银,致使北镇灾荒难治,证据确凿,被傅文德收押监牢,现在正准备启奏上禀长安呢。” “贪污”段缱一惊,难道还真被她说准了她从他怀里直起腰,坐直了看他,“这是真的,还是你用的手段” “一半真一半假吧。”霍景安道,“灾银的确被人吞掉了大半,我也查到了监御史曹鹏受贿李平的事,但是他二人侵吞灾银的具体证据还没有找到,所以就做了点手脚,推了一把。” 果然如此。 段缱并不意外他会这样做,在长安时,他就是用类似的手法来对付赵瀚和自己母亲的,并且每次都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她对他的这种做法并无不苟同之处,毕竟是对方起杀心在先,他的夫君只是回敬罢了,但是 “私吞灾银这么大的事,还是伙同监御史一起,娘长安那边一定会派司隶校尉过来的,万一到时他们看出证据是假的,那可怎么办” 霍景安看向她,勾起一个微笑。 “不会有这种事,他们活不到长安派人过来的那天。”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