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礼制无疑也需要更加精细,不能够像当年那样简陋。 得知姚若愚到来,白俊儒赶紧出门相迎,二人客套了两句,一起来到白俊儒的书房。 瞧见桌上叠成山的文案,姚若愚颔首笑道:“白老部长工作辛苦,不过还是要注意身体,别太辛劳了。” 白俊儒哈哈一笑,捻须道:“多谢王爷关心,年关本就事务多,再加上我们刚刚占领蜀地,各地政务不断,不过老臣身子骨还算健朗,正好王爷过来,老臣还有事情想要汇报。” “老部长请说。”姚若愚颔首道。 白俊儒取出一份名册递过来,道:“正月十五是大宋各地藩属进贡的日子,这是我大文今年进贡的清单,和进贡队伍人员的名单,还请王爷过目。” 姚若愚闻言一个挑眉,他倒是差点忘了,每年各地藩属都会向宋朝进贡,不过以往数年自己都没有参与,全都是礼部筹划。 接过名单简单地看了看,姚若愚忽地看见出行人员名单中的第一个名字,不由地抬起头,诧异道:“老部长打算亲自带队?这路途遥远,不必了吧?” “王爷有所不知,”白俊儒捻须一笑,似有几分得意,“今年三公将在白鹿书院举办清谈会,议男女从政之别,老朽也收到了请柬,这次入京,除了进贡外,也是参加此次清谈会。” 姚若愚对古代官职了解不多,依稀记得三公好像是权势很大的官员,只是他记得宋朝政坛为首的似乎是两相六尚书,那么这三公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怕突显自己的无知,姚若愚没敢询问,而是讪笑了下:“久闻宋朝多书院,这白鹿书院能排第一么?” 他不过随口一问,白俊儒却似犯了难,犹疑良久,才答道:“很难辩驳,大宋有七大书院,皆有大儒名宿坐镇,彼此难以分出高下,不过单单以出过的名流而言,白鹿书院可算第一。” 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姚若愚看了眼门口仆从,白俊儒也会意地屏退下人,随后肃然道:“不知王爷突然莅临,可是有要事?” “算不得什么要事。”姚若愚清了清喉咙,将关于白秋雨数年来受贿接近四十万金的情报递给了白俊儒,后者接过后刚刚翻阅了两页,面色已然苍白如纸。 姚若愚等了一会儿,见对方不说话,只能叹息道:“这是暗部昨日递交的,老实说,刚刚看到的时候,我也非常震惊,当年我大文不过踞有合州一地,白兄已经受贿如此惊人,如今我大文雄踞川蜀,恐怕白兄未来私下受贿更加巨。” 素来八面不动的白俊儒少有地两手微颤,历代各朝针对贪腐,惩治向来狠辣,纵然姚若愚顾念旧情,刑部也不再是那位铁血屠夫统领,但是一旦被问罪,丢官都是小的,就怕没了性命。 沉默良久,白俊儒方才叹息一声,默默将头顶乌纱帽摘下,来到桌旁就势跪下,沉声道:“老臣教子无方,致使犬子目无法纪,犯下如此滔天大错,子不教,父之过,老臣愿以头顶乌纱,换犬子一条性命,还望王爷看在老臣多年勤恳忠心,莫要断了我白家香火。” 白俊儒跪下之际,姚若愚本能地想要避开,可是下一刻,他还是默默坐在了椅子上。 待得对方说完,他才弯腰将之扶起,肃然道:“老部长言重了,当年我和胥家为敌,白兄不顾安危相助本王,这些年更是任劳任怨,这些情分,本王全都记在心中。” 白俊儒心绪稍安,姚若愚沉吟了下,道:“只是此事还是需要给本王一个交代,不瞒老部长,五部部长,许烜熔、段纯、宋凯,还有您,这些年受贿的记录我那儿也有。” 不等白俊儒申辩,他已经摆摆手:“水至清则无鱼,这点本王还是知道的,正是因为你们都懂得控制度量,所以本王也从不说破此事,可是白兄这些年动静太大,老实说,宋部长那儿的举报信都已经堆成山了。” 拍了拍那份薄册,姚若愚微笑道:“这份情报本王就放在这儿了,放心,无论如何,本王绝不会取白兄性命,只是不管怎么样,白家终究需要给本王一个交代,给文邦一个交代。” 白俊儒叹息一声,缓缓弯腰行礼致谢,姚若愚则是摆了摆手,起身离去。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