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是猜测,十八年前,因你外祖父满门被灭之事闹得满城风雨,安国公也不敢太过放肆,又见多年不曾有音讯,猜想信可能是在大火里毁了,或者并没有落在你外祖手里。随着二皇子羽翼渐丰,夺位有望,安国公这些旧事交代给他。二皇子为人谨慎,听到有封信下落不明,自然要全力找寻,赵家已无片瓦遮身,唯一可能的地方只能是你娘的嫁妆。” 楚晴默然,可不是吗,从她身上玉佩莫名地丢失,到楚晓寻布,到谢成林求娶,岂不正是二皇子锋头正旺,几乎可与太子争辉的时候? 先前听赵睿说起赵家旧事,她尚觉得不以为然,而今再听,知道谢家竟然因一己之利,害死赵家满门不说,还祸害了万千百姓,心中的怒火便怎么也压制不住,“谢家人真是可恶,就是挫骨扬灰也不足惜。” “没错,”周成瑾也是一脸讽刺,“为了万晋人民安康,多少男儿在前方浴血奋战,每年战死之人不下数千近万,谢家一族受尽皇恩,却暗地里为鞑靼人提供生铁和粮草。这种畜生活该千刀万剐。” “那你们把信呈给皇上看了?” 周成瑾摇头,“还没有,时机未到,这封信时日已久,跟二皇子牵连不大,凭谢贵妃的能力与魄力,大可壮士断腕,弃掉安国公府……现下三皇子折手的案子还在审着,想趁机将二皇子牵连进去,再有他这几年没少拉拢朝臣勾结官员,等证据齐备了,到时一并捅出来,叫他再不能翻身。” 楚晴对这些朝政谋略并不关心,只紧紧地拥住他,低声道:“那你当心些,狗急了也会跳墙。” 周成瑾感受到她对自己的紧张,心里抑制不住地欢喜,亲昵地亲亲她的额头,“别担心,我会注意,以后还得生两儿两女,还得给闺女攒嫁妆,给你买花戴,肯定不能甩手不管。” 正经没一会儿又显出了原形,楚晴嗔他一眼,心到底安生了些,窝在他肩头沉沉睡去。 夜里睡得晚,第二天便醒得迟。 楚晴睁开眼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暮夏进来伺候她梳洗,轻声道:“大爷差不多卯正醒得,在西次间用得饭,吃了一碗红枣薏米粥,两个核桃卷酥,辰正时候出得门,不让叫醒奶奶,只说晌午时候能回来陪奶奶用饭。” 楚晴面色红了红,“那就吩咐厨房准备两道大爷爱吃的菜。” 暮夏笑着应了,又道:“夫人身边的杜嬷嬷来了,在悠然居等着,说是奶奶回娘家住对月的礼单。” 楚晴漫不经心地问:“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没多大时候,谷雨说奶奶正在抄佛经,说心要诚,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杜嬷嬷说她没别的差事,正好四处逛逛,谷雨不好强拦,便跟了去。谁知刚绕悠然居转了半圈,也不知从哪里跑出两只大狼狗来,悄没声地就扑过来,幸好小厮呵斥得早,就这杜嬷嬷也吓掉了半个魂儿,躲在悠然居再不敢乱走。” 楚晴笑道:“摘星楼后头养着两条獒犬,小厮每天都领出来遛遛,兴许碰巧了。你快端两盘点心给杜嬷嬷送过去压压惊。”话虽如此,心里却半点不相信这是巧合。 观月轩不容外人进,绝非依靠几个小厮护院就能做到,想必两条獒犬也出力不小。 至少以后杜嬷嬷就不敢再随意乱窜。 楚晴慢条斯理地吃过早饭,才踱着步子走到悠然居。 问秋正殷勤地陪着杜嬷嬷说笑,见到楚晴进来,两人齐齐起身行礼。 楚晴微笑,“劳嬷嬷久等,只是抄经最忌讳被琐事打扰乱了佛心,所以立了这么个规矩。” “理当如此,抄经要得就是个诚字,夫人读经时,我们也是不能打扰的,”杜嬷嬷笑得满脸褶子就像盛开的菊花,“后天奶奶嫁过来刚满一个月,夫人备了礼单,奶奶看看有什么增减的,我禀过夫人就加添上。” 楚晴接过来瞧了瞧,笑道:“母亲做事向来有章有法,连祖母都是称赞的,这样最是妥帖不过。” 杜嬷嬷道:“那我就照样准备了,”行了礼正要出门,又停住步子,“我向来眼拙手笨,就案上点心还算凑合,前两次做的点心承蒙奶奶不嫌弃,不知奶奶喜欢什么口味的点心,回头我做了孝敬给您。” 楚晴连忙道:“嬷嬷是母亲身边得力的人,每天不知道经手多少琐事,我身为儿媳不能帮忙也就罢了,哪好再给嬷嬷添乱?” “奶奶这话折杀老奴了,老奴伺候主子,为主子分忧解难是理所应当的事儿,万当不得奶奶这般说。”杜嬷嬷点头哈腰谦逊了好一阵子才迈着小脚离开。 问秋重新给楚晴沏了茶,细细地交代,“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