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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


地冲他笑了一下:“凶案不是这条街,那条街都封住了,想去也不让去呢。”

    骆闻舟刀锋似的目光从这个巡逻员身上扫过,盯得那巡逻员已经有些不自在了,才摆摆手示意对方可以走了。

    等这段小插曲过去,费渡才接上了方才的话音:“也不排除是巧合。毕竟我刚才也差点走错路。”

    骆闻舟却没吭声,他脑子里在清晰地回放着这一段监控视频――冯斌和夏晓楠第一次从卢国盛眼皮底下逃走的时候,卢国盛并没有奋力追。他走出路口的姿态几乎是闲适的,好像笃定了他的目标跑不了。

    “冯斌那封信,我觉得很不对劲,”骆闻舟说,“但是具体哪里不对劲,一时又说不上来,所以才发给你看,你现在有结论了吗?”

    “有一点可供参考的——虽然那封信的开头是‘亲爱的爸爸妈妈’,但整体不是写给父母的语气,”费渡说,“‘我们都很焦虑,身边没有真正悠闲宁静的人’,‘以前想要的,现在全都不想要了’,还有开头那一句‘痛苦地思索自己为了什么而诞生’――大量句子化用自一本书,叫《关于莉莉周的一切》,日文译本,是个关于校园暴力的凶杀故事。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骆闻舟沉吟片刻:“走,跟我去趟医院,我要去见夏晓楠。”

    与此同时,他飞快地把方才看来的工作证工号给当晚值班的陶然发了过去:“联系钟鼓楼负责人,查查这个工号的巡逻员。”

    第101章 韦尔霍文斯基(十一)

    “夏晓楠?我刚才看了她一眼,还没醒呢。”负责盯着医院的刑警刚吃完饭,不慌不忙地往住院部里走,“怎么了老大?不是说过几天,等这孩子精神状态好了再问吗?”

    电话里传来一声尖锐的汽车鸣笛声,骆闻舟飞快地说:“夏晓楠不是目击者,她是嫌疑人之一,给我盯住了!”

    “啊?谁?你说夏晓楠是……”

    推开病房门的刑警话音戛然而止。

    骆闻舟心里一沉。

    “老大,夏晓楠不见了!”

    骆闻舟一脚踩下油门。

    “夏晓楠是本市人,父亲叫夏飞,肺癌,一直也没法出去找正经工作,以前靠给人看小卖部打点零工,前些年没了,她妈常年照顾病人和一家老小,大概有点抑郁,一时想不开,跳楼死了。”费渡把电话开了免提,陶然的声音透过信号传过来,“这个女孩从小到大得到的评价基本都是‘懂事’、‘内向’,学习成绩也一直很稳定,是那种带病也要上学、放假也会穿校服的女生,对这种孩子来说,读书、上个好大学,是改变命运的唯一出路。”

    “她家里人和当年327案与卢国盛有没有什么牵扯?”

    “没有,就是普通老百姓,他们家除了惨了点以外,没什么特殊的,祖孙三代都没有去过莲花山,连那边的亲戚都没有,我想不出她是怎么认识卢国盛的,也想不出她跟冯斌能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把人杀了分尸。”

    骆闻舟调兵遣将完,挂断那头的电话,转向费渡:“你提到‘校园暴力’,有没有可能是冯斌欺负她,所以她才想方设法报复?”

    “你们对冯斌的信做过笔迹鉴定吗?如果能确认那封信是他本人写的,那应该不是。那封信不是加害人的语气。”费渡说,“再说夏晓楠不是吓得精神有点失常了吗?如果是装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

    费渡可能是老板当习惯了,深刻地了解做上司时喜欢什么句式——他很少提出一些乱七八糟的可能性扰乱别人的思路,有结论说结论,没有结论,推测过程也能说得条分缕析,非常痛快。

    骆闻舟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对陶然说:“联系他们班主任,还有那几个出走的学生,征求监护人许可后分别找来谈话——我们马上到医院了。”

    “嗯,”陶然应了一声,随后语气略一迟疑,又问费渡,“什么是加害人的语气?”

    费渡肢体语言十分放松地靠在副驾驶上,沿途掠过的灯光从他脸上或明或暗地扫过,盖不住的栗子香气扑鼻迎面,丝丝缕缕地浸染在那羊毛外套上细密交缠的纤维中。

    “就是即使加害者们长大,学会了‘政治正确’,开始担心自己的孩子受欺负,也跟着社会主流意见一起痛斥‘校园暴力’,但是当他们回忆起自己少年时的所作所为时,字里行间还是会带着些许炫耀感。因为潜意识中并不认为这是加害,而是一项成就——所谓校园暴力,归根到底是群体内的权力秩序。”

    除非有一天遭到一模一样的境遇。

    “可是刚才老师家长都在,又是在公安局里,”陶然说,“如果真的被人欺负,那几个孩子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费渡笑了起来:“陶然哥,封闭式的寄宿制学校能自成一种生态环境,已经形成了自己的规则和‘法律’,你所认为的自然规律,在别人眼里说不定是匪夷所思——比如你告诉两M.PArtSOrdeR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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