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渝水淼这么一个业内朋友,原上对一个导演是否在意自己的作品还是能分辨一二的。渝水淼这人任性,他有他自己的追求,但有时也会看在钱的份上拍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用心的作品如同现在还在拍摄中的这部《江湖》,他能带着一帮创作班底提前一两年就开始修改剧本,一字一句精雕细琢,满世界乱飞去挑选合适的外景场地,就连露面不到一秒钟的群演都都得亲自培训说戏才给上场,开机前厚厚的一叠手绘图,随便挑一张都精细得好像是大师作品。 观众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作品用不用心,他们很轻易就能看出来。原上每作一首歌,都抱着这样诚恳的心态不作一丝懈怠,用心的人和用心的作品之间,是有一种特殊的心电感应的。 大概是沙发太柔软,亦或者在秦霍的办公室里真的很安全,头脑越来越昏沉,眼帘越来越沉重,原上想着想着,便不由自主地睡了过去。 秦霍装作在看剧本的样子,实则注意力没有一秒钟真正放在文字上,原上头开始一点一点时他就已经发现了,心也随着对方的动作忽悠忽悠地颤。直至绵长的呼吸声终于响起,他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坐在那盯着原上的睡脸看了半天,那双因为睡得有些不安稳时不时抖动一下的睫毛,将他连续几天点在心头的阴郁火苗倏一下就吹灭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长得那么好看呢?……秦霍捧着剧本,倾身过来细细打量原上的眉眼,对方睡着的模样看起来很安稳,眉头舒展开,嘴唇也微微抿了起来。他皮肤好白,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通透,嘴唇却粉粉的,透出健康的血色,唇角的形状自然地向上翘着,秦霍远远地隔着空气描摹它的形状,他的指尖几乎能感受到那种饱满温润的触觉,只需要再向下一点点…… 大约是睡姿不舒服,原上突然无意识地挪了挪身子,打断了秦霍手上不由自主接近的动作。他一下缩回了手,胸口一紧,说不清自己心中的想法究竟是庆幸还是遗憾。紧接着才慢半拍地意识到原上睡得不舒服,惶急地站起身来。他举着两只胳膊站在沙发前手足无措半天,才试探着轻轻去扶原上的肩膀,触碰到对方的那一瞬间,他浑身都险些酥软了,废了好大的力气,才在没有惊动对方的前提下,将原上放平在沙发里。 腿脚也搬上来,再轻轻脱掉鞋,原上虽然高,体型却比普通人要瘦得多,轻易就陷入了软绵绵的沙发里面。这套沙发还是秦霍前不久才找人换上的,他犹记得原上新年时同他提起过的关于生活太紧绷的那个话题,对方开玩笑说他办公室里的沙发不知道填充物是什么,柔软的皮面坐下去却像是木质材料那么坚硬。因为这一句话,开年过后,他就让木助理重新挑了套大众评价好的系列更替在了这里,偶尔想要休息时坐下来泡壶茶,好像渐渐就感受到了原上所说的“放松”二字的魅力。 费了半天劲儿才从柜子里找到一床薄毯,给原上盖上,沙发离得好像有点远,秦霍便把茶盘挪开,半个屁股捱在茶几上坐着,就一杯热茶,拿原上的睡相当做茶点。大门被轻轻扣了几声,在安静的室内突兀得像是惊雷,秦霍赶忙拉开门,摆手示意要进来的木助理后退,自己也钻了出去。 “什么事儿?”他西装革履一本正经地站在大门口,表情威严冷肃。 “……”木助理被挡在办公室外,抱着一大叠子文件,迟疑地指了指办公室的方向,“……秦董?” 秦霍一脸完全不觉得在门口办公有什么奇怪的理所当然:“不用进去了,就在这说吧。” 原上睁开眼时,窗外的景色已经从白昼转为黄昏。华灯初上,城市的夜景在深色的天幕下初露雏形,办公室里灭着灯,一个人都没有。 他愣了几秒才意识到自己在哪儿,惊坐而起,柔软的毛毯滑落下来,堆叠在腿上,还留有余温,鞋被整整齐齐码放在沙发角,桌上的茶壶茶盏早已冰凉。 办公室外隐隐传来熟悉的声音,打开门,秦霍正坐在木助理的座位上,木助理没地方坐,只能站着办公,浑身都充斥着苦逼的气息。 “……秦董,你怎么没在办公室?”原上心想着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不好意思睡着了,是不是因为我打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