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有风而起,簌簌声响,极为动听。 姜媃快哭了,乌蓬小船隐在郁郁葱葱的芦苇荡里,这里没有其他动静,看不到其他东西,甚至不分东西南北。 她根本没法逃! 更勿论说,小船周围还围着另外四五条同样的乌蓬小船,船上或站或坐着身穿紧身鱼皮服的水鬼。 “呵,”隐约的笑声传来,“没觉着这景色很熟悉?” 姜媃回身,愤怒地一把扯烂竹帘子:“你想怎么样?” 秦桓之从蓬里出来,约莫在府衙大牢里吃了好些苦头,他左脚有些跛,穿的破烂,脸色青白,甚至还有鞭痕。 他来到船头,负手远眺,脸上竟是露出一点怀念的表情来。 “当年也是初选会,我和秦峥同时入选参加,但这个行当里,一般绝世美人少画师多,我们都没有找到能结对子的美人。” “然后,就是在这里,我第一次见到芙蕖,她那会还不是美人,偶尔在荡里捡野鸭蛋。” “她可真是美啊,出水芙蓉,闭月羞花,这些词放在她身上都不够,我看见她从雪白的苇絮里跑出来,跟芦苇妖一样,蒹葭出尘,不食烟火。” 姜媃抽了抽嘴角,芦苇妖是什么鬼? “于是,我引荐她入行,顺利成为美人,我甚至准备好了结对的对礼,只等找个好日子就同她开口。” 姜媃晓得事情要转折了,不过她太冷没心思听,又折身回船里,翻捡出干爽的旧衣物,半点不嫌有味,躲到角落里,飞快换上。 秦桓之回忆动情,说的动情,但一回头,身后竟然没人了。 他又惊又怒:“姜媃,你想死么?” 姜媃拍了拍袖子,忍着拍出来的灰尘:“不想,你继续。” 她半点都没被挟持的自觉,甚至比秦桓之这个挟持者还自在。 也不晓得她是心大,还是另有谋算。 秦桓之冷笑:“我告诉你,你是跑不掉的,这回谁都救不了,我先毁了你,第二个就轮到秦野。” 姜媃弯着眉眼,眼梢露出几分嘲讽:“行啊,赶紧的。” 秦桓之一噎,竟是再没了刚才的心境。 姜媃随手扯了根芦苇杆:“是不是在你开口前,结果被秦峥捷足先登,秦峥和孙芙蕖率先结对了,还在初选会上获胜,而你,没有美人的画师,画技也不出众,自然被淘汰,最后泯然众人矣。” 说到这,姜媃忽然就想起来,她在水台那边看到的秦峥画的美人扇,背景正是一片雪白的芦苇荡。 所以,原来画的是这里? 秦桓之被戳中软肋,面容扭曲起来,显出几分狰狞。 他扑过去,一把掐住姜媃脖子,怒不可遏的道:“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是我发现并挖掘的孙芙蕖,她最后的一切成就是都始于我,凭什么我要给秦峥做嫁衣?” 姜媃怒了,她扬手就挠了秦桓之脸一把:“莫挨老子!放开!” 秦桓之魔障癫狂地笑了:“但是,那又怎么样?秦峥还不是死了,你想知道秦峥死前最后一句话说什么吗?” “他死可真惨,四肢俱断,只剩口气苟延残喘,他还在跟说求饶说,让我放过二房。” 闻言,姜媃满脸惊骇。 卧那个大槽!秦峥也是这老阴比弄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下午15点,这次一定准时! 早上起晚了,所以晚了。 另外前几天红包都发放完毕,大家查收一下, 第二更我会贴出获得大红包的锦鲤小宝贝儿名单。么么叽! 第39章 你脸毁了 有的时候, 你永远想不到, 人心里头到底装了多少的恶。 就像姜媃做梦都没想到,秦家二房秦峥和孙芙蕖居然都死于秦桓之之手一样。 她以为的秦桓之,最多就是个窝里横的怂包, 连罗氏都压不住的软蛋。 可,就是这样一个秦桓之,姜媃今日才晓得,他不是窝里横, 他是连骨头都烂了的老阴比! 秦桓之似乎很欣赏姜媃脸上的震惊,这让他有种强烈的存在感, 像是无名小卒,忽然受到了做梦都想有的万众瞩目。 这种时候,他不介意多说一些其他事, 总归姜媃在他手里, 弱的就像一只蚂蚁。 他松了手劲,慢条斯理地理好乱发, 笑着说:“我那弟弟,从小就受人关注,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书画上的天纵奇才, 秦家只有在他手里才能发扬光大。” 姜媃揉着脖子, 慢慢爬起来, 并和秦桓之保持一定距离。 秦桓之继续说:“世人只看的到光芒万丈的天才,可谁又能看到天才脚下的影子?”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