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材圆胖,一团和气,神色可亲,手腕子上佩戴了一条缀着小小一枚玉算盘的十八子菩提珠。 车夫怕人群蝎蝎螫螫的欢呼声惊了马,于是就把马牢牢拴在了一棵大柳树上,大柳树村村如其名,横穿村庄的小河河畔遍植柳树。 他家老爷来此是为了谈生意,看到人群堵住了进入村子的路,车夫为表忠心就忙跑到前面去吆喝,“让开让开,让我们过去。” 正踮着脚尖看球赛的一个农家汉子一把把车夫推了个踉跄,凶巴巴的道:“你谁啊,让什么让,哪来的鳖孙,这是俺们村。” “嘿,你这个龟孙子。”车夫一撸袖子就要跟人干架,后面的中年男人低斥了一声,“伍六住手。” “老爷。”伍六不甘心的咕哝了一句,“这等乡野村夫不教训不行。” 中年男人拉了又踮起脚尖看球的农家汉子,农家汉子眉眼一横正要发作,冷不丁手里就被塞了一块银子,汉子一看银子顿时眼神就亲香起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恭敬作揖道:“这位老爷您有什么吩咐?” 伍六顿时轻蔑的冷哼一声。 中年男人和蔼的笑道:“这位兄弟,我问问你,里面这是干什么呢?” 农家汉子顿时骄傲的挺直了胸膛,“这位老爷是外面来的吧,您还不知道呢,这是俺们大柳树村最时兴的足球比赛。” 汉子从自己袖子里掏啊掏掏出一把铜钱往天上一撒就吆喝道:“谁掉钱了啊。” 登时正聚精会神看比赛的农家汉子小子们都低头找钱,嗷嗷叫道:“俺掉的,俺掉的。” 农家汉子嘿嘿一笑拉着中年男人的手就往里头挤,中年男人顿时笑了。 谁知挤过了人群,里面几圈竟摆放了长条凳,此时长条凳上坐满了人,有的汉子一边嗑瓜子一边吆喝,有的小子则把竹哨子吹的呜呜响,震的人耳朵嗡嗡的,还有老汉抱着孙子,孙子啃蜜饯的。 中年男人一看顿时惊讶不小。 “您别惊讶,长条凳十个钱就能坐一天呢。” 农家汉子说完又笑指着场上,头上绑着绣了兰花纹红绸带的少年,“您瞧见那绑着红带子的一队了没,那是安王队,可俺今儿买了王家屯队,王家屯队的队长舍得,您看见没,就是绑了蓝带子冲在最前面,长的跟安王爷一样威猛高大的那个小子,那小子和安王爷差不多厉害,输赢在五五之数,上次安王爷赢了,听说舍得回家后狠狠操练了几日,俺赌今天王家屯队赢球。” 中年男人听完了这个目光却对两队队员头上绑着的绸带很感兴趣就指着场上问道:“他们头上戴着的绸巾,红带子上兰花旁边绣的仿佛是最近时兴的肥皂吧,那蓝带子上王字旁边绣的是猪肉?” 中年男人觉得哭笑不得,心想若说是为了好看,往上面绣什么不好。 农家汉子哈哈大笑,“您说对了就是猪肉,是王家屯王屠户做的广告,俺跟您说,王屠户家卖的猪肉品质好,价钱实惠,您要买肉就去他家买。您要买肥皂就去兰家庄子上买,王妃娘娘心善,帮衬俺们,批发肥皂给俺们卖,没有本钱的还允许赊账。 不过俺一看老爷您就是不缺钱的,也是来批发肥皂的吧,俺跟你说,俺们王妃娘娘可好了,自从王妃娘娘和王爷来了俺们村俺们村都富起来了,家家户户腰包也都鼓起来了,以前十天半个月见不着荤腥,现在俺家里的小子都嫌肥肉腻。” 汉子说到这里又是一顿笑。 中年男人看着场上绑着红绸带满场跑的小子,指了指道:“那是安王爷?” 汉子忙点头:“是安王爷。虽说安王爷吃媳妇的,还拿了媳妇挣的脂粉银子出来挥霍,可是安王爷没有官架子,乐意跟俺们这些泥腿子玩,安王爷也是个好小子。” 仿佛生怕中年男人瞧不起安王爷吃软饭忙又解释道:“俺们王妃娘娘从来不嫌弃俺们王爷吃闲饭,不是,俺们王妃娘娘可好了,那话怎么说来着,俺媳妇就说,王妃娘娘可宠王爷了,是吧,王妃娘娘都不嫌弃王爷呢。” 中年男人听后大笑,不过他的笑声被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加油声掩盖的毫不起眼。 农家汉子忽然高呼,“进球了!俺们赢了!” 这时候农家汉子也不管中年男人了,忙推挤着往西边去,西边河畔柳树下安放了一个大方桌,大方桌上布了个赌局,一面红一面蓝,一个小子正在给人算钱。 很快大方桌就被汉子小子围的密不透风了,中年男人转开视线,看向抱着球,和人勾肩搭背往河畔草棚子里走的楚天苟忙追了过去。 “我和你踢最过瘾。”楚天苟汗流浃背的拍拍舍得的肩膀。 舍得笑的憨憨的,“俺也觉得和王爷踢最过瘾,这一片能踢过咱们的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