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陛下,大事不好了

第65节


 江凭阑就差跳起来!

    这小子做了什么?他握了皇甫弋南的手?别说握手了,皇甫弋南是个不允许生人靠近他周身一尺地的人好吗?

    她干咳几声,偏头看皇甫弋南,见他神色明显不豫却因眼下身份特殊不得不强自忍耐,缓缓抽出手道:“幸会。”说罢便转头倾身借河水洗手去了。

    江凭阑怕吕仲永尴尬,刚想打个圆场,却见那小子两只眼睛瞪得晶晶亮,“是极,是极!我也常告诫家里人,说病从口入,须勤洗手。一日以洗十八回为宜,餐前须洗手,饭后须洗手,小解后须洗一回手,大解后须洗两回手……”

    他说得滔滔不绝,丝毫没注意到对面两人的脸有多臭,非要将十八回细细数齐了才总结道:“是以,这位兄台行止得体,并未有错,仲永以为,我与兄台情投意合,十分有缘。”

    江凭阑、皇甫弋南:“……”

    “这位兄台,你脸色似乎不大好看,在下略懂医术,可要替你把把脉?啊,还有这位姑娘,方才我听见你咳嗽,可是感了风寒?莫道夏日炎炎便杜绝了风寒之症,要说这个风寒啊……”

    他关切地讲了半天,却并不见两人有什么反应,又一拍自己脑袋,“瞧我这记性!怪不得二位不愿搭理我,我还未曾过问二位姓名,却犹自滔滔不绝,实在失礼,失礼!敢问二位姓氏,年方,家在何处?”

    “牛。”

    “啊,简而不繁,真是好姓氏。仲永今年二十三,二位看着都比我年轻,牛小弟,牛小妹,幸会幸会!”

    谁是你小弟小妹?

    江凭阑含泪望天,哪位大神高抬贵手,来给治治这话唠?

    “姑娘,如今正值晌午,日头毒得很,你这样望天对眼睛很不好的。你看你,都被这日头刺得流出泪来了,”说着拿出一帕整洁的方巾,“快擦擦。”

    皇甫弋南低头看了一眼,他捏着方巾的手不知怎得忽而一颤,咕哝道:“这大夏天的,怎得手心有点凉?”

    ……

    江凭阑活了十九年,今日才算见识到何为真正三寸不烂之舌,她一度怀疑那小子说话不用舌头,不然怎会能足足一个时辰一刻未停?无论她和皇甫弋南如何摆脸色,那人始终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

    她想硬的不成来软的吧,拿了些糕点给他意图堵堵他的嘴,他却非要说夏日不宜吃这些,容易涨肚,又摆出医书上的道理,捣鼓出他背篓里的药草给两人娓娓讲解。

    她脸上一个大写加粗的绝望,觉得像皇甫弋南这种话少的真是人间天使。

    忍无可忍的江凭阑进了船舱,在里头闷了一个时辰才出来,这一出来,却见吕仲永还在眉飞色舞地讲话,而皇甫弋南立在遮阳棚子搭起的阴影里,远远望着后边一艘大船。

    她循着他目光看去,皱了皱眉,在他耳边低声道:“有问题?”

    一旁的吕仲永却是个耳力好的,听见这一句立刻也跟着站了起来,“何处有问题?我方才讲的化血祛瘀之法,是我自行研制而成,牛小妹若觉得不对,尽管同我说。这俗话讲得好……”

    “是官船,”皇甫弋南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已将吕仲永当成布景,“一般的官船不会走这么窄的水路。”

    他这边话音刚落,船夫朝他们吆喝一声,“三位,那边的官船打了旗子,命我们靠岸让行。”

    “那便靠岸歇歇吧,辛苦大哥。”

    吕仲永听了这话一脚一跳奔过去,瞪着眼睛瞧了半晌,奇怪道:“这官船是我们岭北河下的式样,怎会大老远来这里,还走这么窄的水路?”

    江凭阑和皇甫弋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出了同样的意思,这个节骨眼来甫京的岭北人士,想来是提前得知了岭北将乱,准备逃难的。

    几人被迫靠岸下了船,眼看着那硕大的官船渐渐驶近。皇甫弋南的手静静搁在江凭阑身侧,看起来是闲适的模样,但江凭阑晓得,那只手放在那里是为了能够在变故发生的第一时间拉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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