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她只能赌,赌她的保镖们此刻都在台下,赌微生玦会来救她。 江凭阑这边在出神,台前的擂台比试却早已开始了。参赛者众多,自然不可能一个个与江凭阑过招,如所有人料想的,这是个车轮赛,最后胜出者才有资格挑战沈千金。 台上打得风生水起,台下掌声雷动,看客们一边嗑着瓜子喝着茶一边叫好,大概没有人知道,帘幕后,招亲的主角“沈千金”正紧张得手心冒汗。 车轮赛起初进行得很快,很多时候都是几招决胜负,但随着高手们一个个冒出来,渐渐也出现了因实力相当而难决胜负的场次。转眼已从辰时初比到了午时末,江凭阑对此不大有耐性,只想快些结束,便悄悄让身边人给喻南传个话,让他在暗处动点手脚。 这手脚一动,原本停滞不前的车轮赛又滚了起来,很快,喻南事先安排的高手,也就是一会要假意劫走江凭阑的人,已经高踞台上傲视群雄。 底下看客们议论纷纷。 “确实好身手,我看,今日这擂主非他莫属了。” “这小子,好福气啊!” “好福气也得有命享,等他真拿到了沈家的传世剑,娶到了沈千金再说吧!” “嘁,要我说,沈家千金招亲之事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其中定是有诈。” 司仪望着底下畏畏缩缩不敢再上台的江湖客,乐呵呵上前一步,拱了拱手问道:“各路侠士们,可还有愿上台挑战者?” 他虽是这么问的,心里却知道,定是不会再有人上台来了。台上这位,已经打断了十二人的胳膊,十七人的腿,令二十余高手见血,哪里还有傻子来送死? 果然,这问题问倒了台下众人,他一笑,正欲宣布结果,忽听一声:“我!” 江凭阑一听这声音,惊得险些从座上跳起来。 当然,不止是她,台下看客、各路江湖客也都听见了,这一声“我”似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若非内力深厚者绝不可能做到。众人都讶异地扭过头去,这一回头,便见有一人从道路尽头策马而来,他身下马跑得太快,卷起的路边尘土几乎要遮没了众人的眼,看这气势,像是要直直冲进人群中来。 妇孺儿童都惊叫起来,众人流水般退开去,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迅速现出了一道口子。 那人却没有冲进来,“吁”一声后,他抬手轻轻一勒,那疯了似的马竟倏尔停了下来,离最近一人的脚尖仅三寸。 站在前头的人抹一把冷汗,后边反应快的已经开口大赞:“悬崖勒马,好功夫!” 此时尘土尚未完全散去,人们只隐约望见那人穿了一身天青锦袍,他下马的姿势飒然,举手投足间雍容闲雅,脚跟一落地,便立刻有人从人群中走上前去接应,将什么东西递给了他。 下一瞬,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 “啊——娘!”不知是谁家的女娃娃大声喊了出来,“这个人为什么当众脱衣服?” 江凭阑呆住了,待她回过神来,那人已将锦袍褪下,露出里头早先穿好的黑衣劲装,而接应人递给他的不是别的,正是一块方布巾和一顶斗笠。 微生玦是何等身份?这样一位天之骄子,竟肯为了她做出当众脱衣的事。她虽在异世不久,却也知晓,这样的举动对于古代任何一位女子或是有身份的男子而言都是极尽羞辱的。 此时烟尘散尽,已经看得清来人的容貌,看客当中所有的妙龄少女们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屏住了呼吸,又在同一时间,咽下好大一口口水,就连妇孺也都瞪圆了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人的脸。 这是何等的国色天姿啊……然而惊艳不过一瞬,还没看全,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已将布巾和斗笠覆上,一步跨上了擂台。 他跨上擂台,看也不看台上擂主,只将身子微微一侧,对着帘后人笑了笑:“跑死了三匹马,总算赶着了,我若输了,你可得好好想想怎么赔我。” 他语气轻描淡写,将不寝不食日夜兼程之事一笔带过,江凭阑在帘后听着,忽然想起两人先前的赌约。 “你信不信,三日内,我定能同你成为朋友。” “嘁。”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