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上面只有一个地名,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在家乡生活了三十年,徐安平对附近的地名都很熟,一眼就认出,这是一个距他家有一二十公里的村子。他打开地图,输入了村子的名字,村子离他现在的位置直线距离也就七公里多,而且在同一条线上。 徐安平马上明白了,这是黑子的车子现在所处的位置。 黑子的位置被警方知道了,也就是说,问题出在丽娟和陈律师的身上。这可真是出乎他的预料,其实他心里怀疑的对象是沈容,结果现实打了他一耳光。 坐在后排的沈容发现徐安平扭头看自己,吓得浑身都抖了起来,结结巴巴带着哭腔说:“徐哥,经过镇上的时候,能不能放我下来?你放心,我什么都不会说的,我想回家,我不想出国了。而且,大海都招了,钰平肯定跑不了了。他不走,我也不走,我要回去守着他,徐哥,求求你,成全我们吧,好不好?” 无边的夜色似乎把恐惧也放大了,沈容不安地抱着自己,蜷缩在后座上,瘦弱的身体缩成一团,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 徐安平盯着她看了几秒,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过了许久,就在沈容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可以,在快要出境的时候,我会把你放下。邱钰平这小子遇到你可真是他的福气,兄弟一场,我也就只能为他做这么多了。” 不知想起了什么,一抹惆怅从徐安平眼中滑过,转瞬即逝,快得仿佛是沈容的错觉。 沈容激动地朝他欠了欠身:“谢谢徐哥,谢谢徐哥,我和钰平都会记得你的恩德……” 徐安平没心思听这些,转了回去,低头瞧了一眼手机屏幕,发了一条信息出去。不管是丽娟还是陈律师背叛了他,这两个人都不能留,他现在心情很不好,也失去了侦辨究竟谁给警方通风报信的兴趣,既然这两人出了问题,那就把他们都留下吧。 —— 陈律师他们一行,是由黑子开车,陈律师坐副驾驶座,丽娟一个人坐后面。 丽娟跟着跑了两天一夜,昨晚又一直防着沈容,都没怎么休息,体力不济,上车后,她就窝在了后座睡觉。 黑子见了,劝陈律师:“你也眯一会儿吧,待会儿你还要替换我,我开车的时候你就养精蓄锐。” 昨天、今天白天都是陈律师在开车,他其实比丽娟还累。听黑子这么一说,车上又都是自己人,他索性也就往椅背上一靠,闭上了眼睛,对黑子说:“我眯一会儿,你开累了叫我。” “行。”黑子点头。 黑子是徐安平的老乡,也是农村长大的,对乡下的路很熟悉,在陈律师看来非常难开,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路,在黑子看来,已经不错了,比他小时候都是泥土路强多了。一到下雨天,别说车子了,人的脚都要陷进烂泥里,走回家,鞋子上都全是泥。 因为熟悉,他一路尽量避开有坑洼或者石头的地方,将车开得非常稳,导致陈律师和丽娟一个比一个睡得死。两人从傍晚睡到晚霞落下,天都黑了,到处一片漆黑,他们都还没醒。 黑子没开车里的灯,车内一片黑暗,昏暗的光线,幽静的环境,更是让人昏昏欲睡,陈律师和丽娟睡得更死了。 就在这时,黑子藏在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瞥了一眼陈律师紧闭的双眼,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轻轻划开看了一眼信息,又飞快地把手机藏回了口袋里。 过了一会儿,车子开过了一段有坑洼的泥地,颠得陈律师脑袋一歪,撞到了右侧的车窗上,疼得他龇了一声,睁开了眼,打了个哈欠:“天都黑了啊!” 乡下的公路上没有路灯,到处黑漆漆的,只有他们这辆车的车灯照亮了前面的路。 后面的丽娟也爬了起来,捶打着酸疼的肩膀,问前面的陈律师:“几点钟了?” 她没带手表,平时看时间都是靠手机。现在手机没了,只有求助爱装逼带着一块镀金表的陈律师。 陈律师低头把腕表凑到眼睛前,辨认了一下:“8:12了。” “这么晚了啊!”丽娟感叹。 黑子笑了笑:“是啊,你们太困了,睡了两个多小时,一定渴了吧,喝点水。” 他从右边的储物盒里拿出两瓶水,丢给陈律师。 八月天,还很热,两三个小时不喝水,大家都有点渴,陈律师拿了一瓶给丽娟,自己打开一瓶,仰头喝了几口,这才觉得舒服多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