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书言跟着吕嫱从花园墙门走出去。 高璟从朱漆廊柱后走出来,清俊面容覆一层寒霜,他无意中听见二人对话。 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走来,伏在高璟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高璟的声音压在喉咙里,低得即使站在旁边都听不见,他的少年音色已经褪尽,沉郁的目光朝高昀离去的方向望过去,眸光冷冽。 恩科乡试结束,傅四老爷回府,在老太太屋里给老太太叩头,一家人都在,傅老太太看着他心疼地道;“老四瘦了,这一路辛苦,科考有没有什么新鲜事?乡试哪家公子得了解元。” 四老爷傅瑞道:“儿子到了地方后,一直圈在贡院里,出题,阅卷,连着一个多月,昏天黑地的,等开了贡院的门,走出去,看外头的天分外地蓝,上街溜达一圈,吃了一碗水豆腐,觉得味道鲜美。” 众人都笑了,道;“都说考试的学子们大热天遭罪,不过七天九夜就放出来,四弟足关了一个月,可是比考生都辛苦。” 傅鸿道;“朝廷选拔栋梁之才,科举乃朝廷重中之重,如果地方官员任主考官,怕任期久了,营私舞弊。” 傅瑞道;“绕是官府管的严,科考舞弊案层出不穷,探题、关节、偷改,花样百出,千奇百怪,有结朋、行卷、怀藏、代笔、授义、继烛、飞鸽传书等十多种,掇其要者,可归为三大类:请托、替考和夹带。” 傅老太太道;“这些心思要是用在读书上,哪里还有考不上的?老四,谁最后得了头名?” 傅瑞道;“是一个叫方慵的,头名解元。” 傅书言听见方慵这个名字,似乎一愣神,这个名字很熟悉,大理寺卿方慵,从科考迈进仕途,一路升迁,没多少年已升任正三品大理寺卿,傅书言对这个人很有好感,正直,是一个有良心的好官。 快到年根底,所有的学堂都要放假,傅书言学里准备年考。 傅书言学里有月考、季考、年考,评分,有十分制、打钩制、评语制,优秀打〇,一般的打△,差的打x。 女红课和乐器课年考,乐器学的时日短,傅书言加紧练古琴,手指磨破的地方伤口疼,就只有两个贴身丫鬟知道,背着她母亲杜氏和奶娘孙氏。 前院的一个打杂的丫鬟走来三房,手里拿着一个匣子,直接到七姑娘屋里,站在门口唤了声,“哪位姐姐在屋里?” 知儿走了出去,“谁呀?” 那丫鬟看见知儿把手里的匣子递给她,“这是门口一个小厮让交给姑娘的,问也不说是那个府上的,只说交给姑娘就知道是谁了,说里面是治疗伤口的药,你家七姑娘受伤了。” 知儿接过,挑起帘子,进了屋,傅书言正坐在炕上绣花,手指破了,拿绣花针钻心地疼,咬牙想把这几针绣完,身上竟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问:“谁送东西来了?” 知儿把匣子放到炕上,“外院的丫鬟送来的,说来人没说是谁,就说姑娘看看就知道了。” 傅书言放下针线,捏了捏手指,拿过匣子,匣子包着黄缎,看上去很精致,黄缎龙纹,傅书言明白了,配使用明黄色,缡龙纹,非皇家莫属。 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扭动镀金铜锁,匣子开了,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两个精致的琉璃瓷瓶,一个通透的绿,一个深幽的蓝,傅书言拿起绿色的琉璃瓶,轻轻地打开盖子,放到鼻尖下闻了闻,止血白药,有助于伤口愈合,这两个小琉璃瓶宫廷御药。” 傅书言眼窝有点热,不是高昀还能是谁?自己拒绝了婚事,高昀赌气走了,又派人来送药,心里终究还是惦记自己。 傅书言吩咐知儿打温水,洗干净手,知儿帮她把药涂到手指上,微凉, 傅书言等药膏稍稍干了,上床睡觉。 次日一早,手指尖破皮的地方皮皱了,竟是要结痂,不疼了,穿好衣裳,净手,又涂了一遍药膏,吃早膳,到学堂还有一个时辰,皮肤能吸收药。 庆幸的是傅书言到学里,苏娘子的课把所学的东西串了一遍,没练习绣,古琴课两日上一堂。 下午散学,傅书言看手指伤处已封口,一点都不疼了。 知儿随着姑娘上学,提着书包跟在身后,道;“昀皇孙这个药膏真好用。” 傅书言道;“宫里太医院御医专门配制秘方,其中有几味药非常昂贵,外面多少银子买不到。” 知儿奇怪道;“姑娘拿鼻子闻闻就知道里面有几味都是什么草药吗?” 傅书言笑道;“就像我们吃的饭菜,闭着眼睛也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