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着孟忱的行为,但始终像是在迷雾中行走,找不到关键的方向,突然余光里划过一道暗影,她连忙直起身子掀开了纱帐,只见辞渊迈着矫健的步伐走进来,还未到跟前她便急声问道:“人找到了吗?” 辞渊沉沉地摇头:“还没有。” 她的脸色逐渐冷凝,却没有说多余的话,只寒声道:“再去找。” 辞渊领命而去,如鹰隼般掠出了澜王府。 随后夜怀央起身下床,瀑布般的长发滑过肩头,轻飘飘地遮住了小半边脸,那双黑瞳嵌在其中更显幽冷慑人,月牙前来扶她,她明明还虚的紧却站得笔直,并挥开手让月牙为她更衣,语气不容置喙。 月牙的心都揪了起来,却不敢多劝,只轻轻地问了一句:“您要去哪里?” “去花厅。”夜怀央眼底寒光四射,即便病着依然气势迫人,“把王府所有的下人都叫过来,我要知道这半个月以来孟忱的所有动向。” 月牙心口微凛,迅速应下然后快步离开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幺蛾子2号起飞~同时下达歼灭1号的指令~ ☆、第89章 大火 众所周知,朝廷里大多数官员基本都住在城北,有的离外皇城仅有尺椽片瓦之隔,应个卯只要走几脚路就到了,省心又省力,别提有多舒服了。 但这么多人中间总有个别不一样的,比如说中书省的岳大人,他的宅子就独独位于城东,跟一帮商贾富户掺和在一块,旁人都说失了格调,他自己倒不在意,每至旬休都待在家中,要么在阁楼上对着街景绘两幅水墨画,要么在后院里围着那块小池塘钓鱼,甚是其乐融融。 宅子的布置讲究的是移步换景,每到一处都有不同的风景,简单之中透着雅韵,往往让第一次来的人目不暇接,比如说裴元舒和夜怀信。 两人互相提醒着对方收回神智,然后齐步踏入后院,发现要找的那个人正坐在水榭边钓鱼,面前架着一支暗青色的竹竿,边上放着一盏清香馥郁的绿茶,他神情闲适,自在无方,仿佛仅凭这两样东西就可以度过整个下午,夜怀信伸长脖子仔细地瞅了几眼,忽然就叹了口气。 那没于水下的鱼钩分明就是直的,他老人家这是钓的哪门子鱼呢…… 裴元舒是个老实人,进来之后也没有四处张望,先行了学生之礼才奇怪地看向杵着不动的夜怀信,结果却听见他问道:“老师,您这样能钓上来么?” 岳廷捋着胡须道:“为师钓的并非池塘里的鱼。” 得,敢情是等着他俩呢。 大鱼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学生冒昧前来,打扰老师了。” 小鱼跟着作了一揖,语气却较为诙谐:“老师不愧是老师,连我们什么时辰来都掐得这么准,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钦天监的呢。” 正主儿还没表露态度,裴元舒先瞪了夜怀信一眼——有这么跟老师说话的吗? 岳廷面露微笑,招呼他们二人到边上来坐,亲手倒了两杯茶,又徐徐推到他们面前,举止之间一点架子都没有,甚是和蔼可亲。 裴元舒规规矩矩地喝着茶,刚要开口称赞,夜怀信的话差点让他把茶喷出来。 “老师,您和姐夫可真是把我骗惨了,明明就是一伙的非要装成仇人,要说瞒着元舒也就罢了,我是自家人怎么也不能告诉?” 他哪里不是自家人了?上个月就去夜家提亲了,只差没正式娶夜怀灵过门了! 裴元舒忿忿地瞅着他,有怨言也不敢说,谁不知道他们夜家都是上下串通一气的,万一夜怀信闲着没事上他未来老丈人面前胡诌几句,他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岳廷瞥了眼夜怀信,微微勾起嘴角说:“你是因为王爷是你姐夫才决定支持他的?” “那倒不是。”夜怀信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遂认认真真地解释道,“无论是从先帝的遗志还是从正义仁德的角度出发,姐夫都是不二人选,当今朝廷**至此,楚桑淮又只知滥权享乐,再这么下去楚国恐怕安宁不了多久了,唯有拥立新君匡扶正道方为上策。” “难得听你说出这一番话。”岳廷目光深邃,藏着一丝淡淡的赞赏,旋即转向了裴元舒,“元舒,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裴元舒略微垂下眼帘,道:“学生并无远虑,却有近忧,盐铁收归制已经蔓延至三省六地,连江南这种富庶之乡都变成这个样子了,更别说西北那些贫困至极的地方,百姓的血汗钱就这么一分一毫地被榨干,化作他一人的酒池肉林,学生实在无法忍受。” 岳廷点点头:“为师知道了。” 说完他便径自去摆弄钓竿了,时而挽起鱼线,时而调整角度,却没了下文,夜怀信和裴元舒不知他为何这样问,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弄清楚。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