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落第还是中榜,逢则都有相应的路子可走,但杏榜题名明显更好不是,所以,逢春将年节时收到的那尊翡翠弥勒佛请出来,在一张长条香案上尊敬的供起,在春闱考试期间,每天都在香炉里焚上一炷香,姜筠瞧见了,口内顽笑道:“若他朝我去考试,你是不是也这幅阵仗?” 逢春十分郑重的摇了摇头。 姜筠不悦的挑起眉峰,瞪起眼睛,低斥:“你个没良心的臭丫头!” 逢春笑呵呵地抱住姜筠的胳膊,眉眼弯弯道:“若是二爷去考试,这幅阵仗哪够呀,香炷肯定十二个时辰不能断,我每日起码得跪念六个时辰佛经。” 姜筠顿时憋不住不高兴的表情了,笑嗔道:“你呀,你呀,咱们家又不是尼姑庵,天天烧香做嘛,你还跪念六个时辰佛经,倒不怕把膝盖跪坏了。” 逢春挠挠圆润娇软的下巴,改口道:“对噢,和尚们念经时,好像是盘膝坐的,那我也盘腿念经好啦。” “没事少翻你那些经书。”姜筠将逢春从小隔间里拖出来,“我的书架上尽是书,你闲得慌时,可去翻我的书看,把你那些个什么《琉璃经》《法华经》、《菩提经》、《金刚经》、《无量寿经》、《南华经》……都收起来,又不是剃了头的姑子,你整天看这些书做甚么。” 为了求一个心平气和呀……逢春笑着应道:“好,我听二爷的,全部都收起来,以后再也不看了。”只希望不要再有用它们平心静气的那一天。 每年的会试都分三场,每场考三天,一般在二月底放榜,春闱考完的第二天,逢春约摸逢则已经缓过劲了,便指派晴雪回一趟娘家,替她问一下逢则考的如何,到底是娘家的亲兄长,还是心底会泛起感情的亲哥哥,于情于理,是好是歹,逢春都该去问一声。 晴雪吃过早饭离的姜家,午饭前便折身回来,面色略显难看,逢春正准备与姜筠用午饭,见晴雪神色不定,不由奇怪道:“怎么这幅模样?”难不成是逢则考的太差,把晴雪当泄愤对象骂了一顿。 “二奶奶,咱家四奶奶……没了。”晴雪忽然跪地说道。 陶家四奶奶,不就是逢则媳妇康氏么,没了?逢春嗓子一噎,举着筷子重复着问道:“没了?怎么会没了?”闻听康氏亡故,姜筠也是一脸惊讶,不过,他没做声说话,只将目光从菜盘子上,转移到了逢春的脸上。 晴雪跪地垂首道:“是,已没了两日,说是……吞了生金。” 逢春缓缓搁下手里的筷子,正色道:“别跪着了,站起来说话。”看晴雪缓缓站起身之后,逢春再问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她和姜筠用饭时,除了前期摆盘后期撤菜的阶段,一般不留丫鬟在屋中伺候,是以,这会儿倒也用不着屏退丫鬟什么的。 晴雪垂着双手,低声回道:“我奉奶奶之命,回咱家走一趟,一进门,就得知四奶奶没了,大夫人应是下了封口令,大家都只说四奶奶得了急症,没有救过来,我心中有疑,就去找了以前相好的姐妹,向她打听了一些内情。” 逢春一脸凝神细听,晴雪慢慢进入主题:“据说,是三太太的姐夫康家,也就是四奶奶的娘家,遇到了一些大|麻烦,三太太在老夫人那里走不通路,就叫四奶奶去求四爷,想让四爷来找二奶奶说情,这件事不知怎的被老夫人知道了,老夫人便把三太太狠训了一顿。” “没过多久,也就是春闱开考后,三太太的大外甥亲自来了京城,入府求三太太救康家老爷,也不知三太太说了什么,康家大爷去四奶奶那里闹了一通,好像是数落四奶奶不孝之类的话,四爷外出考试不在家,四奶奶是个柔弱性子,被骂得跟什么似的,似乎还挨了打,那康家大爷在咱家如此撒野,大夫人得知此事后,就叫咱家府卫撵了他出去。”晴雪通过打听来的零碎消息,尽量完整细致的讲述过程。 晴雪顿了一顿后,再道:“去岁年底时,四爷屋里有个通房怀了身孕,也不知怎的,那个丫头刚巧在那几天小产了,那个丫头哭着嚷着,说是四奶奶害了她的孩儿,四奶奶心力交瘁了好些日子,竟被那个丫头气厥过去,谁也没料到,四奶奶心里想不开,当晚吞了生金入腹,待四爷考试回来时,四奶奶已没了……” “我今天回去时,府里正在安排人去亲戚家报丧。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