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的话,她就真正危险了,只怕等孩子一落地,她就会被远远的发卖,甚至是死个不明不白了。 可答应了二奶奶她说不定现在就得死路一条,她的保证她真的一个字都不信; 不答应的话,照样要死,却还有半年的时间让她来筹谋,来为自己谋一条生路,那只要她能活着,将来她儿子当上侯爷之日,便是她翻身之时,——便是傻子也知道该怎么选! 施兰如在张云蓉已然要等得不耐烦之际,终于开了口:“二奶奶说了这么多话,可我方才想了半日,都实在不明白您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是侯爷的姨娘,腹中的胎儿自然是侯爷的,二奶奶不能因为我腹中的胎儿生下来后,会威胁到您和您两位小爷的地位利益,就空口白牙的污蔑我啊。所谓‘捉贼拿赃,捉奸拿双’,您若真怀疑我,就请拿出真凭实据来,不然就凭您空口白牙的几句话,就想污蔑我,吓唬我,只怕是打错了主意!” 只要她死不承认,大爷也死不承认,就不信二奶奶还能屈打成招,这可是宣武侯府,做主的是侯爷和大夫人,还轮不到她一个侄媳妇一手遮天。 真逼急了,她大可说张云蓉是为了爵位,为了他们母子的利益,在陷害她,指不定还能让她偷鸡不成蚀把米! 张云蓉还当施兰如权衡过利弊后,便会乖乖儿就范了。 不想等来的却是施兰如这样一番话,竟还试图倒打她一耙,立时气黄了脸,怒声道:“贱人,我既然敢来,自然就是有真凭实据,你既死到临头了还敢嘴硬,我也只能成全你了!” 说完便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出,打算直接找宣武侯去了。 若只是自己知道自己戴了绿帽子,宣武侯看在心心念念了几十年的儿子的份儿上,指不定还会生生咽下那口气;可若是侄媳妇当面告诉的他真相,他知道自己丢脸都丢到小辈面前,且在自己尚不知情时,已不知多少人已知道他的耻辱了,他势必会觉得是奇耻大辱,无论如何都拉不下那个脸,继续装什么都不知道。 那无论是施兰如腹中的胎儿,还是她自己,则十有八九都只剩死路一条了! 这也是张云蓉昨晚想到的退而求其次的第二套方案,若施兰如直接被她吓唬住了,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当然就最好;反之,她便只能实施第二套方案了。 施兰如见张云蓉说走就走,纵方才已再四权衡过了,依然止不住的慌乱。 正犹豫着要不要再叫住她,好生求求她,毕竟她腹中还有可能是女孩儿,那于他们母子来说,便造不成威胁了…… 就听得门外一阵喧哗,随即竟见不止宣武侯夫人,张云蓉的婆婆和大嫂,竟也都一道过来了。 当下不止施兰如越发慌乱,便是张云蓉,也有些慌了,不明白这是要唱哪一出,接下来又该怎么应对,——浑不知是她的贴身丫鬟早就安排好了人,到了时间,便将宣武侯夫人和她婆母大嫂都给请了过来。 宣武侯夫人妯娌娘们儿三人眨眼间已都进了屋,见施兰如与张云蓉的脸色都难看至极,施兰如更是摇摇欲坠,宣武侯夫人立时沉了脸,问张云蓉:“二奶奶平白无故来你大伯父姨娘的屋里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直接回我么,二奶奶也是大家出身,难道连这样基本的礼体都不明白不成?也是,你们张家不顾礼体廉耻的事儿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件半件的了!” 又喝命左右,“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了兰姨娘坐下,她腹中怀的可是咱们宣武侯府未来的世子,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你们有几条命够侯爷打杀的!” 张云蓉被宣武侯夫人骂得一张脸青白交错,指甲都嵌进了肉里,才强忍住了心里的怒火,沉声道:“回大伯母,因兰姨娘算来是我一个故人,所以今儿特地来瞧瞧她。” 张云蓉的婆婆在对上宣武侯夫人时,还是很内外分明的,笑道:“大嫂成日里那么忙,老二媳妇顾不上先回了您,便先来见兰姨娘,且兰姨娘又是她的故人,也算情有可原了,大嫂就别与她一个晚辈一般见识了吧。” 张云蓉的大嫂也笑道:“是啊大伯母,您自来最疼咱们这些小辈的,就别与二弟妹一般见识了吧。” 宣武侯夫人充耳不闻,只是看向施兰如又道:“现在觉着怎么样,我瞧你脸色很不好看,要不要请了太医来瞧瞧?算了,还是先进去躺着吧,你如今身子金贵,连侯爷都发了话,一应礼仪能免则免,谁敢跟你计较……” 话没说完,张云蓉的贴身丫鬟已忽然道:“回大夫人,我们奶奶今日来,除了与兰姨娘叙旧,还有一件要紧事,便是我们奶奶近来有所耳闻兰姨娘腹中的孩子竟不是侯爷的,惟恐混淆了侯府的血脉,这才会想着先来找兰姨娘问个清楚的。” 她这话一出,有如一石惊起千层浪,不但宣武侯夫人和张云蓉的婆婆大嫂,连同施兰如,甚至张云蓉自己,都差点儿惊得跳了起来。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