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于氏看了眼妯娌,倒了两下苦水。“当时觉得业康业守都要进镇读书,把明志落下了也不太好,知道读书是个烧钱的坑,真送了孩子进学堂才知道,这钱啊,就跟流水似的,连个响声都听不见呢。” “我觉得吧。”阮严氏指了个主意。“大嫂你跟初秀关系好着呢,可以往曲家想想法子,明天就是洗三的日子,怎么着也得先把这事弄过去吧。” 阮于氏仔细想想,喃喃低语着。“也只能这样了。” 二弟夫妻俩跟公婆拿钱,他们俩口子就不好再凑过去,公婆自己也得送添盆呢。 等着阮刘氏自地里回来,阮于氏将小儿子交给婆婆,说是去趟曲家。小儿子现在重着呢,她都不想抱着出门,整天整天的抱着,她也想喘口气的。 “去罢。”阮刘氏这几个月,忙着给闺女的孩子做小衣裳鞋袜等,都没什么功夫抱小孙孙。 阮于氏对着妯娌笑了笑,一身轻松的出了院子。 阮严氏见婆婆还站着,忙说。“娘,你坐啊,小明吉现在可不轻呢,站着抱他怪累。刚从地里过来,要不要喝口水?我去端。” “喝点也行。”阮刘氏应着,低头逗着儿子。 阮严氏拿了壶水过来,给婆婆倒了杯。“娘。我刚跟大嫂说起明儿的添盆礼来着。” “都说什么了?”阮刘氏这事挺上心。闺女生了个女娃,又伤了身子,这添盆呀,就显得格外重要,娘家的添盆礼拿的重,就能显出娘俩在娘家颇得看重,夫家要是有点什么念头,也得掂量掂量。 “我昨儿夜里问业浩来着,这添盆礼要怎么送。业浩跟我说随着大哥大嫂就行。”阮严氏慢悠悠的从头说起。“趁着手里的事都忙完,我就过来问问大嫂,大嫂说,如秀夫妻俩当时给明吉送得添盆礼颇重,要是跟着一道来,我们俩口子肯定是吃不消。” 说到这里,阮严氏看了眼婆婆,接着又说。“我听着心里头就没有了主意,腆着脸要大嫂给我想个法子,这事可不能马虎,后来,大嫂跟我说,可以寻婆婆问问主意。钱这事……大嫂说业浩没成亲前,挣的钱都是归家里的,我们俩口子才刚刚成亲,手里也没什么钱。” “娘。你看这添盆礼。”阮严氏低头看着脚尖。“同样是哥嫂,如果添盆礼送得不一样,明儿那么多围观的村民,还不知道要出什么闲言碎语呢。要是送一样的添盆礼,娘我老实跟你交个底吧,我和业浩手里勉强也就一两银子,这还是算上我压箱底的钱。” 严氏人口也多,除了点嫁妆外,还有八百文压箱底的钱。把嫁妆算进来,也有近二两银子呢。算是比较体面的嫁妆。主要是有对银手镯,手镯份量不轻,做工挺不错,看得出来,严氏对闺女还是挺上心。 阮严氏嘴里说的把压箱底的钱也算了进去,实则是句虚句,她有多少压箱底的钱,除了她老娘还真没人知道。她才不傻呢,这钱得捂严实点。将来生了男娃,也要送他进学堂读书的,她先慢慢的攒着钱。 二儿媳不说,阮刘氏还真没想到这岔来,她听着眉头拧得紧紧,如秀夫妻俩送明吉的添盆礼可不少呢。光那六百六十文,就不是个小数目。还有对手镯一个如意锁,那如意锁是实心的,没个一两银子还真买不到,说不定还得往上走点。 粗粗算着就是近三两银子啊! “这事,我来想想法子。”阮刘氏也顾不上逗小孙孙,琢磨来琢磨去,这是要舍了脸往妯娌家说说话才行呢。 阮严氏没有打忧婆婆,也没有逗着小明吉,时不时的拿余眼往婆婆脸上瞄啊瞄,心里头拨着自己的小算盘。这趟送了这么重的添盆礼,待回头她生了娃,小姑子送添礼时,指定不会比这低,到时候这钱就完全进他们俩口子口袋了呢。 “我去拿钱给你,还差多少来着?”阮刘氏有了决定,就问着二儿媳。 阮严氏装傻充愣。“娘,我也不知道呢。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