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营地里,只听得见脚步声,几乎听不见人语。 “呜!” 低哑、暗沉的号角声破空传了过来,山上的鸟儿受到惊吓,胡乱的冲天而飞。 “嘶!” 鸟啼声未落,马儿的嘶吼又起。 战前的布兵摆阵,最是令人紧张,营地里嘈杂不已。 萧乾尚于领兵布阵,对驻营之地的选择,自然有他自己的一套。位于涧水河的南荣大营,背靠山脉,前临江河,是一处易于防御的好地方。营里巡视兵举着火把来回走动,接受调动的兵马,步履声声,速度往营外的防御工事而去。 墨九跟在萧乾背后,听着这一种独属于战争的混乱声音,血液有些不安份的窜动,人也跟着激动起来。从头到尾,她都没有发表自己的想法,也没有时间。萧乾太忙,忙得似乎都顾及不上她。 她只能默默观察他俊拔如山的背影,看漫天的飞雪飘落在他的身上,看河岸上潮水一般涌动的兵士,看这一场即将上演的残酷战争……感觉那种从心底升起的无奈。 墨九不是军事家,对战争懂得不多。 可这涧水河岸这一片平坦开阔的地面,确实是一个适应摆开主战场的好地方。 只可惜,它很快就将成为无数将士埋骨的坟冢了。 在萧乾背后走一会儿,墨九间或也会去看一看她的“独门武器”。 那些从兴隆山来的武器,自从押入南荣大营,她就很少过问。关于使用的问题一直由墨妄在指导。墨妄与几名亲传弟子对武器的了解,比普通兵士多得太多,这一批新式武器要上手,对普通南荣兵来说,不太容易。所以,这些天,他基本没有出现在墨九面前,吃住一律在营里,与兵士们混在一起。 这会儿开战了,他终于出现了。 他身着厚重的甲胄,在飞雪的山坡找到墨九,稍稍愣了一下。 当他在看墨九的时候,彼时的墨九,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的萧乾。 一人一个思想,一人一个关心,三个人都安静着,构成了一副无奈的画面。 墨九与萧乾闹别扭的事儿,墨妄是知情的。 他没有干涉,也没有过问,却没有想到,大战当前了,这两个人却像没事人一样,顿时屏弃矛盾,站在了统一阵营,共同御敌。 大抵这便是墨九所说的那种爱情吧?……我可以骂你,却不许别人骂你。我可以打你,却不能让别人打你。 而他,正如此时,只能永远站在他二人之外。 “师兄!?” 墨九转头,看见愣在坡下的墨妄,眨了眨眼,声音满是兴奋。 “噫,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不待她再问,墨妄已经收敛了神色,微笑上前走近她,手上血玉箫在白茫茫的雪光下,泛着一种暖暖的光芒,“钜子,我们的武器都准备好了,检验战斗力就在今晚。” “太好了!”墨九搓了搓手,眸中光芒烁烁。 那些新式火器在兴隆山的测试时,只能打打石头打打靶子,从来没有用真人试验过,也就是说,它们没有经过真正的战争的考验。如今,当它们实在应用于战场时,其威力到底如何?一切就得看今天晚上了。 参与了共同研制的墨九与墨妄,就像后世无数的科研人员一样,对自己开发出来的东西,有着浓浓的兴趣与迫不及待的期待。 “杀!” “杀啊!” 在看不清的河岸远处,喊杀声震天传来。 “珒兵来了!” “报——珒兵杀过来了!” 马蹄阵阵,杀声如雷! 好刺激的夜晚!墨九抽了一口冷气,将身子趴在隐体背后,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火光下蚂蚁般游走的人群与兵阵。因距离的原因,她几分不清敌我,只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