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口上方浓烟滚滚,千人敌炸出来的碎石泥土扑面而来,与漫天的硝烟夹在一起,损毁的战车,倒地的旌旗,珒兵狼狈地应对着突如其来的袭击,有些应接不暇。 完颜修拔出腰刀,浓烟里的身影,冷漠而孤寂。 “众将士听令!” 他目光冷冷扫向狼藉一片的珒兵阵列,黑眸里闪过一种冷肃的微光,一张隐在钢盔下的英俊面孔,被寒意渗得再无半分平常的清和。 “中军将士,正面迎击南军,确定主力位置。左右两路将士,按原计划深入两翼,沿江岸防御,防止南军迂回包抄,后路将士撕开口子,杀向我军大营,与其余各军相照应……” 历经数次生死大战,完颜修并非战场新将,自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有他临阵的冷静,被南荣杀得有些慌乱的珒兵慢慢镇定下来。 骑兵方阵涌出防御工事,泄潮的海浪似的涌向了南荣队伍,厮杀声不再若先前那般,主要来自南荣兵,以勇猛著称的珒兵,终于使出了他们惯用的骑兵冲击。 这一战,整个大地似乎都在颤抖。 千人敌、投石机、呛人的黑色烟雾,飞溅的土石与鲜血、炸飞的人体,倒地的旗子与独轮车……杂乱无章的战场,让整个天地混沌一片,那惨烈画面,震撼人心。 太阳越升越高,白雾散去。 远处的江边上,静静停着一艘浆轮船。 萧乾与宋骜站在甲板上,注视着渡口的战局。珒兵骑兵几次冲入南荣兵阵,铁牛似的横冲直撞,可每次都被南荣的千人敌轰得四分五裂,不得不节节败退。 强悍的武器,果然是胜利的关键。 宋骜目光里跳跃着兴奋的火焰,有些按捺不住,“长渊,小爷手心痒痒,我先下去找完颜修杀上几百个回合再说!” “站住!”萧乾冷眼瞥他,按剑过去,厉声道:“你好好站在这里督军,不准下船。” 宋骜一愣,当即就恼了,“为什么?” 萧乾道:“你是王爷。” 宋骜低低“操”一声,再一次抓狂似的爆了粗,“我好好一个大督军,不能上战场?难道你就让我站在这里远远的观战?” “督军不观战,还亲自杀人?” 萧乾说罢越过他的身子,便往下走。 “喂,长渊呐。”宋骜按着腰刀就跟上去,嬉皮笑脸地道:“咱讲点道理成不?金州之战你对我‘委以重任’,让我守着一群傻大兵搬运锅灶粮食,我也就忍了。这一战这么精彩,百年难得一遇,你居然也让我躲在船上喝西北风,也太不厚道了吧?” “这才是厚道。”萧乾看他跟过来,牛皮糖似的黏着他,皱了皱眉头,对身侧的薛昉低低吩咐道:“拦住小王爷,不许他下船。” 看宋骜急得火烧火燎的样子,薛昉有点儿想笑。 “小王爷,请吧?” 宋骜看薛昉横在面前,低低咒骂一声,对着萧乾的背影就大吼大叫,“萧长渊,小爷和你没完。” 萧乾头也不回,对薛昉道:“战后回金州,记得为小王爷安排两个侍妾,消消火。” 薛昉憋着笑,低垂着头,又道一声“是”,只把宋骜气得恨不得拔刀砍他,“好你个萧长渊,看回头小爷怎么拾掇你,两个侍妾是吧,小爷我……” “小王爷!”薛昉打断他的话,适时为主子排忧解难,笑吟吟道:“小王爷放心,两个不够,三个也没有问题的。” “我操!好你个姓薛的,长胆儿了?”宋骜揪住他的衣领,见薛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