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镇好上不知多少,京城里的百姓可没有一个说吕迟纨绔的,广为流传的都是他长得如何仙人之姿,如何如珠似玉。此时听见这个消息,一边是咋舌愕然,一边不免惋惜。 “我还是做姑娘的时候,有一回去广化寺上香,远远的在殿里见过吕大公子,嗬,六岁的光景,长得白白圆圆,如个粉团子,在那蒲团上规规矩矩的跟着家里人叩拜,我可一辈子都忘不了。” “嘁,早些年算什么,后头这两年来你们是没多见过吧,那才是长开了,看一眼都要增寿!” “怎么就嫁给男人去?” “嘁,你们几个妇人哪个比他长得好看?他如今为了咱们晋国上下百姓的命要受这样的屈辱,你们倒在背后多嘴多舌起来!” “哎,哪里算得上多嘴多舌,只不过觉得惋惜罢了。” “菩萨脸,菩萨心!” 一路絮絮到了后来,差点耐不住要给吕迟做成神像摆在庙里拜。 只他们却不知,吕迟这两天自个儿躺在床上打滚,连做梦都是笑醒的。 有人欢喜有人愁,这信头两天还瞒着家里其他人,只吕朱氏和吕益知道,后头连宁康镇也传遍了,这便怎么也拦不住了。 先是吕平吕修,后是吕芙,最后连着老祖宗也知道了个清清楚楚,当下厥了过去。 几个弟弟妹妹虽没厥过去,可也昏头昏脑的不敢信,一个个跑到元宝居里要问吕迟。 吕迟一本正经的都对他们点头,“自然是真的,这还能有假的不成,这事情已经定了,你们旁的就不要多说了。” 吕芙拿着手卷抹眼泪,“这,这也太欺负人了,怎么能这么来呢?” 吕平吕修一脸沮丧,却也知道家国大事哪里能由得他们做主?站在边上半天没说话,也不肯走。 只个妹妹要好好哄一哄,吕迟伸手摸摸吕芙的脑袋,道,“这有什么好苦的,我又不是去送死,秦国我也去过的,没那么怕人。” “可,可秦王是个男子,你也是个男子,”吕芙还是过不去心里的坎,另外也有些不懂,迷惘道,“秦王是不是说错了?他兴许是把‘吕芙’、‘吕迟’的名字记错了呢,” 她虽然一点儿也不喜欢秦王,可此时却恨不得帮着哥哥去了,也好过自己哥哥一个男子去秦国受屈辱。 “瞎说,”吕迟瞥她一眼,正要发作,却见吕芙眼睛红红好不伤心,只得收敛脾气,耐心道,“不是这么回事,你别瞎想。” “你又不能生,他说不定还有别的女人呢,”吕芙道。 “他敢!”吕迟瞪起眼睛,一下说溜了嘴。 吕芙和吕平吕修一齐疑惑的看着他,“敢什么?” 吕迟干脆甩出了自己的脾气来掩饰,“得了,得了,事情已经定了,你们不若哄哄祖母去。” 他这两天去看了老祖宗几趟,都是躺在床上起不来。可那样子,吕迟一眼就看出是装的。平时身子骨多健壮一人,此时也是面色红润的很。 装出这样子只不过是为了胁迫他爹去皇帝那里将这事情推了。 吕迟自个儿去了两趟觉得没什么意思,便也去的少了,干脆学老祖宗搬出心头郁郁的借口躺在屋里睡觉。 天色阴沉了两天,终于渐渐清朗起来。 李勋脚程慢,已经另外放了信鸽将这边的消息全都传给褚瑜。 连着一起到的还有红脚信鸽。打仗军营移来移去,它绕了有些时候才晕晕乎乎的找到军营,又努力认出褚瑜的帐子。 帐子里,褚瑜正独自坐在榻上闭着眼睛休憩。 两只信鸽争先恐后的钻到帐子里头,咕咕咕的叫起来。 褚瑜睁开眼睛,伸出一只手,红脚信鸽连忙外头啄啄另外一只信鸽,然而趁着人家吃痛,连忙抢先站在褚瑜的手臂上,抬起自己的翅膀邀功似的连连叫了两声。 褚瑜见了它便联想起吕迟,不由露出点温和的笑意,他用另外一只手解了红脚信鸽带来的小纸卷,后同样收了另外信鸽带来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