郇并未被这样的话吓住,他微微一笑,转头拿起一盏茶,抬手摔下。 姚玉苏侧头,闪过破裂的瓷片。 他从地上拾起一块瓷片,用锋利的一角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你这是在做什么!”她震惊地站起身。 他上前两步,端起她手边的茶杯,抬手,将手指尖的血灌入杯中,茶水立刻变了颜色。 她讶异地抬头看他,他举起茶杯对着她扬起嘴角:“朕敢起血誓,若心里存着半分要害你的心思愿暴毙而亡。”说完,他端起茶杯饮了半盏。 姚玉苏惊讶地回不过神,她还从未见过如此暴力血腥的剖白,太吓人了。 “玉苏,你敢饮完这剩下的半盏吗?你敢起同样的誓吗?”他将茶杯递出,眼眸晶亮地盯着她。 …… 那晚过去有三天了,姚玉苏还是会突然从梦中惊醒,浑身发汗。 她从未见过那般炙热赤忱的起誓,比什么山崩地裂海枯石烂要有冲击力得多。 她眼前时不时地就会闪过他那张坚毅笃信的面庞,像是知道无论是今日还是明日或是以后的某一天,她一定能主动站到他身旁来。 他到底是什么变的?她抱头痛想,怎么也想不通哪颗石头缝中能蹦出这样的怪物来。 “主子,都准备好了。”红枣走到她的床前看她静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姚玉苏回过神,下床穿衣。 “监牢那边都打点好了吗?”她问道。 红枣道:“所有关节都打点了一遍,主子去过的事情不会被任何人知晓。” “好。” 姚玉苏还是决定走一趟监牢,她有些事要从严氏嘴里确认一遍。 严氏所羁押的大牢是京城看守最严密的牢房,自修建三百年,只有一人成功越狱过。大理寺判的是年后处斩,因此严氏还能翻起风浪。 姚玉苏今日换了身行头,玉冠高束,两道剑眉凌厉气魄,白嫩的皮肤也被遮掩了几分,远远看去就是一位身材瘦削的公子哥儿。原江陪着她一道进去,此时正是中午,又逢年节,走动的人并不多。 越往里走阴气越重,兴许是最凶残的罪犯都关在最里面的缘故,那里有一股挥散不去的阴沉之气。 带路的狱卒将两人留在原地,指了指对面的牢房,道:“就是她了,抓紧时间。” “辛苦了。”原江掏出一片金叶子递在狱卒的掌中,这里的狱卒是被贿赂惯了的,稍稍觑了一眼便知价值几何,笑了笑,“那两位先忙着,我去路口等着两位。” 姚玉苏朝着他微微点头,已示谢过。 对面的监牢里一位身材羸弱的女子垂头坐在那里,三人在她门口聊了这么几句她却头也不抬。 原江早有准备,他端来一把椅子稳稳地安置在地上。 姚玉苏落座,对着门内的人道:“你费尽心思请我来,不会就是想让我见你一面就走吧?” 女子抬头,凌乱的头发下是一张苍白狠戾的脸蛋儿,那双眼像是染了这世间最毒的汁儿,混浊无情。 姚玉苏眼里闪过惊诧,她知道严氏或许变了,但从未想过眼前的人居然是当初那个弱柳扶风满肚子奸计的她。 从前的严氏是一把小巧美丽的佩刀,虽然能伤人,但总是以观赏为主,并非利器。眼前这人,虽不言不语,但浑身却透着一股瘆人的寒意,像是飞入心尖的针,须臾间性命丧于她手。 “皇后娘娘的玉足是第一次踏足这样的地方吧?”她勾起嘴角,撩开发丝,“劳烦皇后娘娘来看望臣妾,臣妾给娘娘请安了。”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