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这人,初初认识时只觉面冷不是个好接触的人,却又会在你失落时出其不意,给你一丝暖意,正如现在他看了看破了洞的团扇,又抽了抽我渐渐渗出血丝的左脚,沉声道:“刺客杀来,你满心却只看着这柄团扇,浑然不觉自己受了伤?”经此一提醒,我才方然觉察到那渐重的痛楚,低头一看,竟不知时恰好撞到了木门断裂的地方,杏色的锦鞋上有了一抹鲜红,好似还扎了几根木刺。 从前身为正宫皇后时,也不免听那些老嬷嬷说起礼度,其中便有都城特有的规矩,男子为尊,女子为卑,万不能将未出阁女子的脚露了外,可如今司徒全然不顾,横抱起我直直坐在了远处躺椅上。 皇帝尚不会对我如此,更何况未对我表明心迹的他,我心下一暖,却又记起了若儿,刚想抽回脚,却被他拦住,说:“别乱动,不上药怕是会留疤!” 我顿了顿说道:“今日兰妃的妹妹若儿来了,说了你们的婚事。” 脱去鞋袜的脚背上一道伤口正渗着血,他上药的手一顿说:“原来,她叫若儿。” 痛楚袭来,我抽了口凉气说:“嗯,她今日来,便是因皇帝给你们二人赐婚的事,推拖不得。” 这厢司徒才刚将脚背上的伤口包好,便抬了头看向我,眼神中毫无波澜,好似这赐婚与他无关:“若是今日这群刺客未到私宅,我大抵还没能想出个周全的法子来搪塞,可如今你受了伤,私宅被破,便是个好法子!” 冥帝司见状连忙打了盆水来,放于桌上给司徒洗手。 都说这私宅破败,可院子小了些,风景却是极好的,我将将倚在槐树低下,一面看着修缮院门,一面又不住在心底里想着,司徒究竟为何不接受赐婚,且不说那兰妃姊妹容貌不差,单单搭上皇家亲戚,便要胜过他朝堂上拼搏十年。 忽而鼻尖上晃过一抹香气,我猛然睁了眼,见是一碗清淡鲜香的鱼羹,冥帝司笑道:“大人说了,您如今伤了脚又受了惊吓,该吃些清淡的调养着。” 一手递来汤匙,人就掐算着什么离开了。 只是在我喝下半碗鱼羹时,也不知是白日里真的受了惊吓,还是近日来没能休息好,一时间竟恍惚着睡在了躺椅上。 见着人终是睡下了,躲在暗处的两人才敢露身,昭华说:“本君已在池塘见过了缪若,正如你所料,她此番进栾华子就是为了仲灵,只是她身后的人,却让本君猜不到了。” 缪若之心,怕是整个九重天都清楚,只为昭华天君。 冥帝司愣了愣,才说:“缪若天后也不易,帝司不多在九重天住着,免不得去个一两日,也都能听见那群仙娥说闲话,怕是天君从不进凤栖殿,也自然不理会天后,”话至此处,昭华脸色已然不善,这才转了话锋说:“但从九重天追到凡界,又到栾华子内,确确然也失了体统,不知天君想如何处置?” 栾华子幻境不似寻常之地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