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着一口气,“你就不管我们娘几个的死活,每日里就想着你的黄雀蛐蛐,我两个蛐蛐也比不上。” 家里就指望着这一些的进项,他又去买了蛐蛐,明儿冯家二爷来,不得又要好席面,不得好好招待吃喝,这些钱招待好了,那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去。 四爷被骂了也不坑生物,他自来的一个好处就是没什么坏心,对着家里太太一直和气,“我这不是就喜欢这个,街上一听到这声音,我就走不动路了,是真好听啊,我是真喜欢这个。” 说着说着,脸上就带着痴迷了,一辈子就这样,没救了。 那祯禧在窗外听着了,扭头跑进去屋子,自己去找了箱柜,拿出来一件皮衣,拍打拍打,“奶奶,您看看这个。” “怎么了?” 四太太压一压眼角,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大热天的捧着皮衣出来了。 “三姐儿,这大热天的,可不能去穿皮衣去。” 那祯禧摇摇头,放在小桌子上,“奶奶,您说话我都听着了,您看看我这件皮衣,拿去当了吧。” 四太太虎着脸,她是再穷也不去亏孩子的人,“净说胡话,小孩子家家的,不许听墙角,再有下次,我跟老爷子说去。” 那祯禧摇摇头,“不是我故意的,是我刚好在那里浇水,屋子浅瞒不住人的。” “这皮衣你拿回去,要是当了,你冬日里穿什么?” 说着就要拿起来,那祯禧摁住了四太太的手,“奶奶,没事儿,我穿着也小了,今年我长了,也穿不上了,您瞧瞧。” 她自己穿上,果真是胳膊那里紧了许多,“您瞧瞧,我这样写字都不成了。” 刘妈到底是进了当铺,当了那件小皮衣,自己偷摸着抹眼泪,回来买了一碗杏仁豆腐,悄摸的给三姐儿。 “晚上看书辛苦,一会儿就饿了,赶紧的吃了。” 怕给二姨娘看着,嘴里面又酸,看着那祯禧吃了,才端着碗出来了。 “等着冬天冷的时候,我给你用新弹的棉花做一身贴身的棉袄棉裤,棉袍子,暖和的很。” 刘妈叹口气,这些东西,哪里有皮衣压风呢,那祯禧抿着嘴,拉着刘妈的手,上面全是棘手的小刺儿,自己扭身去梳妆台上,拿出来一小盒子羊油,“刘妈,这个你用。” 刘妈哈的一声笑了,“我不用,我老干活,用了也是白搭,你们女娃娃皮子嫩,自己用。” 那祯禧就在她身边扭,“拿走拿走,晚上用,第二天早上手就变好了。” 刘妈家里是在河北乡下的,离着也不近,她为着找个活计干,已经是多年没回家了,一直在城里面当帮佣,家里一个闺女,一个儿子,儿子大概是比那祯禧大两岁的。 进城的时候在齐化门那里,老爷子恰好去找个老妈子,刘妈就跟着来家里了,这么多年了。 眼看着那家一日日的衰败,家里活计也多了,刘妈也不走,她这个年纪了,能去哪里呢,到处是闹饥荒的,没个着落。 再加上四爷四太太和气,家里就是辛苦点,刘妈是最不怕辛苦的人。 到了日子,四爷是提前告假了,总要老丈人招待女婿不是,打发刘妈去巷子口看着,“去线儿胡同门口等着,我怕找不到胡同口,线儿胡同一不留神就过去了。” 刘妈答应的爽快,那祯禧自己看着她要走,忙跟着去了,“我也去接表哥去。” 自己走在前头,“表哥肯定是坐车来的,胡同里面进不来。” 结果刚到了胡同口,就听着有人喊自己。 “三小姐——” 是刘小锅,坐着黄包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