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在自个儿身上,依我之见这事各打五十大板,和离为上,退了嫁妆,还了聘礼,姓崔的和姓卫的从此各不相干!” 夫人脾气一上来便冲动说话,卫邕昨夜哄了她许久,教她说的却愣是一句也没说。 当初卫皎下嫁,嫁妆添了上万,又是金银丝帛,又是珠玑玉翠,崔家虽也是世家,但那些聘礼比起来实在不够看。崔适心中凛然,道这婚愈发是不能退了,思转再三背后已冒出冷汗来。 主母说话虽不难听,但她这口气势,崔适只觉她几乎要一口咸唾沫喷在自己面颊上,愈发讪讪不安。 “阿皎,你当真要与我和离么?这三年来,我自问心中确实做到了只你一人……” 卫皎闻言,忽扭回头来。 她定定地凝视着崔适,那目光像是要逼着他说下去。 崔适被看得面上无光,惊愕地顿住了。 卫皎从母亲怀中坐起身,咬唇道:“只我一人?我家中人不清楚,崔九你说明白些,那怀孕的妾侍到底是在入门前怀上的,还是入门之后才怀上的?是你母亲借着她有孕在身,逼我大度,还是我自愿为你抬的妾侍?” “这……” 崔适愈发不敢看卫邕和薛淑慎目光,撑着口气强行辩解:“我是一时糊涂,错已铸成……” 卫皎闭上了眼眸,两行清澈的泪珠从眼眶之中滚落。 “崔九,我嫁你三年,尽心侍奉婆母,可她还是不喜欢我。以前我不明白,一心待你们崔家人好,可现下我明白了,因为我出身卫家,我身份高你一等,我的嫁妆令你们汗颜,掴了崔家的脸,纵然我做得再好,婆母也不可能喜欢我。别的也不必说了,当着我父兄姊妹的面,我也是无地自容,索性便豁出去了,成婚这三年来,你碰我时,十根指头我能数清,你哪夜里不是买醉回来,便是与婢女娼妓寻欢作乐?” “崔九,我嫌你恶心。” 卫皎说完,痛哭失声地扑入了母亲怀中。 从她回来,说过崔适之母对她的种种刁难不喜,却没说过这事,薛淑慎大为震惊,也大为愤怒,堂上诸人脸色各异,连卫不器端方谦和的君子之辈,也不禁怒形于色,攥紧了崔适的衣衫,崔适被逼得无颜,口不择言起来:“卫皎,你嫌我恶心?我还嫌我?你成婚之前失贞于人,这桩丑事要让我公之于众么?” “你……”薛淑慎怒喝,恨不得立时起身掌他嘴。 卫绾诧异地瞪圆了双目。 上一世堂上议事没有她的份,父亲让人传话过来,只是卫绾自伤身世,不肯与姓薛的出现在一堂上,见她嚣张跋扈的气焰,便没有来。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桩事。 难怪,当初二姐与崔九议婚,卫绾便觉得奇怪,虽是联姻,可这议婚也太快了些,两个月便完成了从纳彩到亲迎的全部章程。如今看来,愈发像是薛氏将二姐打发出门的。 薛氏表面上慈母仁心,卫绾知晓,后来二姐与崔九郎和离之后,受了不少人冷言冷语,薛氏起初还护犊子,听得多了,也愈发嫌弃二姐在家,转头又仓促将她嫁给了一个六百石小官。薛氏的凉薄是刻在骨子里的。 卫邕起身长喝:“崔适!你当初是怎么说的!” 崔适这时撕破了脸,温情脉脉荡然无存,谁也不惧了,也以为拿着卫家的把柄,踩着卫邕老匹夫的痛处了,愈发肆无忌惮地当堂冷笑起来:“卫皎婚前失贞,是什么清白好女儿了?你卫家生养的女儿就不过如此。若不是念着你家的钱权,谁肯娶回这么一个女人,我碰她已是给足情面,还想教这么一个女人为我生儿育女,她也配么。” “来人,将姓崔的给我逐出门去!” 卫不器下手推了崔适一把,崔适跌跌撞撞地险些被门槛绊倒,不屈不挠地哂然道:“卫皎!” 扑在母亲怀中的卫皎忽然身子微微发颤,激灵了一下。 崔适状若疯癫地哈哈大笑道:“奸污你的那个男人,我没有杀,他还活在这世上!你想见他么?哈哈哈,我可以让他上你家来闹!” “母亲……”卫皎痛哭失声。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