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肩窝处传出一片湿热,越扩越大。 姜芷溪被一根巨大的无形钢筋贯穿,定在原地,愣愣的,傻傻的,周遭世界与她无关,她失了触觉,失了五感,世界只剩肩窝处一片小小的濡湿。 他哭了。 为什么哭? 见不到她? 这些人逼他做不爱做的事?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深深爱着的那个柏翊,那个在闪光灯下闪耀着月色光芒的柏翊,那个优秀的几近完美的人……现在,就在这里,被病痛折磨的不成人形。 他痛吗?他该有多难过?他是不是恨得要与世界同归于尽? 那些丑恶的、丑陋的、邪佞的、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恶意,就像毒液一样缓慢溢出来,侵占他身体的每一寸细胞和血肉。 姜芷溪觉得,此时此刻,她比柏翊痛万倍。 疯狂汹涌着的酸涩一霎时聚在鼻尖,酸的她当场就要掉下泪来。 不能哭,不能哭……在他面前一定不能哭。 强忍眼泪,于是眼眶憋的通红。姜芷溪终于抬手,抱着他的腰,轻轻拍了两下背。 开口的前两次声道不出声,第三次,她终于发出一点声音,颤颤的:“……别怕,我不走,我一直在。” * 突如其来的病情剧变是谁都不曾料想到的,柏文建召集了从前给柏翊治疗的团队,连夜讨论治疗方案。 医生们各执一词,唯有周医生一言不发沉默到最后,医院会议室的灯彻夜亮着,无人入眠。 而那边柏文建也处理好公司的事赶回医院,同样没怎么睡好,眼底有疲惫和淡淡乌青。 他推门进来,看了一眼,问助理:“怎么样?” 姜芷溪看到人,正要站起来问好,腕间却连着柏翊的手掌,一动不动死死贴在床沿。 他就躺在病床上,侧着身,一手枕在脑后,一手握着她的手腕,眼神从始至终跟着她的脸庞移动。 受伤的动物,又将自己隔绝起来了。 柏文建冲她摆摆手,姜芷溪歉疚的笑笑,重新坐回去。 助理悄声在他身旁说:“刚开始还是闹,见不到姜小姐就闹,凌晨四点又打了一针,直到上午姜小姐来了情况才好转,说要回家,姜小姐一直劝着,后来就一句话也不说了,现在情绪还算稳定。” 上午见到姜芷溪,柏翊抱着她不停重复着“回家”两个字,几个人都没法把他从姜芷溪身上拉开。 刚开始,姜芷溪难过的一个字都说不出,真的想带他回家,后来冷静下来,就抱着他柔声细语的哄劝。 她说了很多,柏翊一言不发,但说到最后,他转身回到病床上躺下,姜芷溪知道他是听进去了。 然后就是柏文建进门看到的场景,一直持续着,没有丝毫改变。 他的情况治疗团队是全程监控的,其中一位劝慰柏文建:“现在这样就很好,虽然不配合,起码也不抵抗。” 柏文建沉重的点头,无意识答:“……你说的是。” 他又偏头看向周医生:“周教授,您怎么看?” 算起来周医生跟在柏翊身边最长,从他第一次看病开始,就有周医生的身影,这么多年下来,他恐怕比柏翊自己还要了解他。 周医生沉默片刻:“说实话,我不知道他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