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在床时相处了好几月,在小阿福眼里实在是最亲近不过的娘亲了。 阿成将粗盖的茅草屋整修了一番,添砖加瓦,又砌了泥,总算是能住,相处时也从未逾矩半分,白沂柠很是感激,总想着回去时要好好答谢。 春日夜里山风清寒,小阿福睡在白沂柠怀里不大安分,可能是有些热,掀了被子钻到外头透气,一来二去醒来时昏昏沉沉的,得了热病,一早上便哭闹不止,阿成去请了陈大夫的徒弟来诊治。 养了许久白沂柠对这孩子也颇为怜惜,想给她熬上一碗粥,却发现灶上的米用完了。 “米。”白沂柠无声地发了一个单音,然后摆摆手,示意没有了。 “俺一会儿去镇上买。”阿成立马接道。 白沂柠摇头,又指指自己指指外面。 我去。 家中有大夫走不开,阿成只好应下。 白沂柠杵着木棍,慢慢地往村外走,她走了约莫一炷香才走到下山的那条小径边。犹豫不决地来回徘徊,她一个人下山,怕是走到也天黑了,身上带的散钱原是用来去邻里换米的,若要在镇上停留一晚怕是不大够。 忽然丛里蹿出来一个侍卫打扮的人,白沂柠被吓了好大一跳,杵着木杖连连后退。 “小娘子莫怕,在下是来探匪的,不是坏人。”侍卫见她生的好看,唐突了美人自己也十分过意不去。 白沂柠缓了缓心绪,依然防备地看着他。 “我好似在哪儿见过小娘子。”侍卫歪着脑袋细想,却记不起来。 白沂柠皱了眉,这人真是轻薄,早年的话本都不这么写了。她现下更不敢下山了,转身往村内走。 “小娘子可否告知前方是什么村?在下好回去复命,这几日山里匪患猖獗,朝中大人亲自坐镇剿匪,怕是不大太平,若是无事,小娘子最好还是不要出来了。”侍卫好心提醒道。 既是正事,白沂柠也不敢误他,随手拾起一块石子在地上写道——映陇村。 “多谢多谢。”侍卫拱手作揖。 白沂柠受了他的礼,转身离开。 “是个美人,可惜了可惜了,竟是个哑巴。”侍卫目送她的背影,啧啧自语道。 绕了大半个山崖,准备往回走时,侍卫一敲脑袋,他终于想起来了是在哪里见过方才那位小娘子了。 是前些年在忠义侯府。 他跟着太子去白府做客,略略瞥见过那位的美貌,不过也只是一眼,府中那个小世子阎王,哦不,现在该唤他白小侯爷了,将她看得极紧,不时常见外客。 说来白府这一年算是天翻地覆,二房长子白罗昇,被人检举科举时徇私舞弊触犯了王法,定罪后流放边疆永世不得回京。 照理有白府这棵大树在,不该受这么大的责罚,打个马虎眼想必官家也不会追究,但事发后不仅吏部咬着他的罪责穷追猛打,他们家中竟无一人为其发声求情,像是故意安排似的。 而那位一向不理世事,在江南做散官的老侯爷,忽然将爵位传给了唯一的儿子白沉柯,至此忠义侯府算是改朝换代了。 后来几日,也不知是不是白沂柠的错觉,村里中总有陌生人来回走动。她想起那日遇见的那个小侍卫,还以为是官府为了剿匪派的兵,便也没放在心上,万万没想到这些人事实上是来探查自己生活的。 * 烛影在地上不安地摇曳摆动,映在白沉柯苍白俊挺的侧脸明明灭灭。 孩子? 成家? 呵。 他听闻消息骤然大怒,掀翻了身前的整张桌子,紧握成拳的手过于用力以致于轻颤不已。 玉桂听到屋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