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舅跟她说说也好。” 于氏赶紧掏了帕子帮她擦,“这门亲也不是不好,就是二郎心里总有些过不去。”说着自己也滴下泪来。 “谁心里又能过得去呢?”大姑一向是刚强的人,现在却忍不住哭了,“旁人只当我们家想把女儿嫁到赵家图谋些什么,其实我和她爹什么也不想向赵家要,只愿意喜姐儿能过得好!” 当初喜姐嫁了贼人,花钱如流水,也曾给大姑和大姑父送了不少财宝,大姑和大姑父却从不肯收贵重之物,还一直提醒喜姐儿不要拿夫家的财物回娘家,免得丈夫不喜。后来也正因为如此,那贼人犯事,大姑家里却没有贼赃,自己才能帮着喜儿和大姑家脱了罪,也没让喜姐受了牢狱之苦。 但是喜姐儿两次亲事不顺,大姑和大姑父一定是有责任的。当初宁婉就隐隐有些感觉,现在更是想得通透了:大姑和大姑父养女儿养得不对,明明是农家的女儿,却一定要当千金小姐养,结果养来养去将心养大了,怎么也看不上农家人了。这样说亲的时候怎么能顺利呢! 明明说过几桩门当户对、四角俱全的亲事,但喜姐儿就是看不上,大姑和大姑夫也不肯勉强她,结果再三蹉跎,可不是与这些特别的人家对上了眼! 只是现在再说这些也来不及了,宁婉只得随着娘劝大姑,“我们自然都知道的,大姑不要伤心了。” 这时大嫂便端着茶进来,“舅母、婉儿,你们先喝点水,饭菜一会儿就好了。”一语未了,见婆婆和舅母两人脸上皆有泪痕,就上前说:“娘,舅母,小妹这门亲也不是不好,而且她自己十分愿意。眼下大正月里的,何必掉泪呢。” 大姑就“呸!”了一声,“你不必劝我!敢情你们都愿意喜姐儿嫁到赵家,将来都跟着借 光!我告诉你们俩儿,就算喜姐儿真到了赵家,谁也不许去给她找麻烦!” 大嫂在舅母面前挨了骂,早涨红了脸,想反驳又不敢,只赶紧低了头在炕边站着。宁婉就赶紧摆手悄声说:“大嫂,你赶紧忙去吧,这里有我呢。”其实大姑固然是迁怒了,但大嫂和二嫂果真是愿意喜姐儿嫁到赵家的,自己进门时就见她们满脸都是掩不住的喜色。喜姐儿若是嫁到赵家,娘家怎么也会跟着得些好处。 姑嫂毕竟不是一母同胞,大姑家的两位嫂子也很难真心疼小姑。 “自媒婆上门说了赵家的事,这两个都眉开眼笑的,虽然不敢明着蹿唆喜姐儿,可谁看不出她们的心思!”大姑气得不轻,“这两天我就没给她们好脸色!” 于氏只得又劝,“大姐,一码归一码,这事儿也不是两个外甥媳妇的错。” 大姑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她何尝又不明白呢,“看二郎能不能说通了喜姐儿吧。” 一时午饭好了,大家吃了饭,宁梁又与喜姐接着在屋子里说话,大姑亦与娘在另一处,宁婉原本与她们在一起,偏石头嫌屋子里闷,她只得带了弟弟去大姐家找狐保一起玩,到了傍晚才回来。 晚饭时,爹显然没有多少精神,话也很少,大姑父亦不怎么说话,两个表哥不敢说话,男人那席上静悄悄的。倒是女席这边喜姐儿一直笑嘻嘻地,反倒热闹些。饭后大家又说了会儿家常,大姑就安排大家住下,叫宁婉说:“婉儿,你与喜姐儿住一个屋。” 农家房舍浅陋,宁婉每次来大姑家都与喜姐儿一个屋子住着,但是这一次她却被委以重任——接着继续劝喜姐儿,刚刚大姑悄悄叮嘱她的。 ?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