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波澜不惊,脚下轻旋,飘然连避三王爷两招。 然这王爷是有名的憨鲁,一旦缠上,再不肯退。 此刻耶律涟勉强爬起身来,便想趁机踉踉跄跄地逃走。 赵黼眼角余光看见,并不着急,数招之后,早看出三王爷的破绽,趁着他气咻咻挥刀劈落,便用一招“水击中流”,窄腰微沉,右手轻转,一掌击在三王爷胸前檀中穴略靠下之处。 三王爷正似不可一世,被如此击中,忽然僵住原地,手中的刀当啷落地,而他张口结舌地仰天倒下。 若非赵黼手下留了一寸,这会儿三王爷只怕便是个死人。 天凤将这一幕从头到尾看的明白,见王爷直挺挺地倒下,吓得魂不附体,忙上前抱住,先试了试鼻息,察觉并未就死,才松了口气。 然而抬头看赵黼的时候,却见一道敏捷人影几起几落,早消失于眼前。 赵黼消失之后,天凤独自一人,扶着三爷跪坐原地,因方才太过震惊忧虑,眼中竟有些湿湿地。 却也不知赵黼此去,竟会如何。但想到先前他利落且狠辣地对耶律涟动手,若给他追上,只怕也是凶多吉少。 正凄惶无主中,却有巡城兵马赶到,因都认得三王,见这情形,忙上前或抬或救。 天凤见他们接了三王,料得无碍。 她心里还惦记赵黼,正欲沿路追去看一看,忽然身后有马蹄声响。 原来是公主府的尾随赶到,见她好端端地,才都放心,忙道:“大公主听说郡主私自跑出来,让我们跟着看看,若无碍,还请快些回宫。” 天凤灵机一动,上前牵了一匹马儿,打马而去。其他人面面厮觑,见状却也只得跟上。 且说赵黼几个起落,终于追到了耶律涟。 当初他年纪太小,有心无力,竟吃了大亏,如今倒是风水轮流转了。 耶律涟见他步步紧逼,身边儿又无救援的人,便深吸一口气道:“赵爷,我有话说!” 赵黼道:“哦,要说什么?” 耶律涟咬了咬牙:“你不能杀我!” 赵黼身形一晃,竟掠至他的跟前儿。 将耶律涟脖子一握,硬生生抵在青石墙上。 赵黼侧身而立,冷冷抬眸,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如何不能杀你?” 他说了这句,忽地像是想起什么来,又笑道:“这世上最难的就是欠人的情,你不仅欠人的情,还欠人一条命。白饶你多活了十几年,也够了。” 手上微微用力,听到颈骨被挤压发出扎扎声响。 耶律涟拼尽最后的力气,嘶声道:“你、不能……我是、我是睿……” 赵黼眉峰一动。 忽听有人叫道:“殿下请住手!” 一匹马奔雷似地疾驰而至,不等马儿停下,那人已经掠了过来。 青衣长衫,虽人在辽国,却仍是故土打扮,似个饱读诗书斯文一派的儒生,原来正是花启宗。 他身后跟着两个随从,见状也都翻身而下,将马儿牵住。 花启宗眉头紧锁,闪身到跟前儿,拦阻道:“殿下快请住手!” 赵黼眼皮儿也不抬,缓缓道:“怎么?此人我是必杀的。” 当初在鄜州,花启宗能顺利逃狱,正是因“贾少威”的协助,然而花启宗对贾少威跟青儿之间的事却并不知晓,忙道:“有话好说,还请留他一命。” 因见赵黼眼中流露杀意,花启宗左右扫了一眼,见并无人在跟前,便凑近了在赵黼耳畔几乎耳语般道:“他是亲王殿下的人。” 赵黼微微怔住:“什么?” 花启宗见他单手掐着耶律涟,将人抵在墙壁之上,宛若吊在无形绞架上似的,正是半死生间。 当即顾不得犹豫,花启宗忙又说道:“此人是亲王殿下放在三王爷身边儿的棋子……是亲王的心腹,所以殿下……” 赵黼皱眉看着花启宗,却也知道他并不会在这时候跟自己说谎,且方才耶律涟也曾说出一个“睿”字,只怕也是想借此求情。 因见花启宗说了,耶律涟眼中才又透出一丝亮光,似求生有望。 赵黼听完,略眨了眨眼,若有所思地问道:“原来如此,那么,当初他在鄜州救了你,应该……也是亲王的安排?” 花启宗点头:“是。请殿下留他一命,他对亲王有功,且留着他也还……有用。” 赵黼笑了笑:“是么?” 花启宗愣怔,打量着他这笑容,正觉着有些异样,却听赵黼道:“可……这又跟我有什么相干?” 花启宗睁大双眼,正要强行出手拦阻,然而连那一声“不要”都还未出口,便听得“咔嚓”一声。 赵黼松手,耶律涟顺着墙边儿委顿倒地,已经气绝。 花启宗先前听他口吻变得缓和,还当他回心转意,看在睿亲王面上必然会饶了耶律,谁知竟手段雷霆如此。 刹那噤若寒蝉。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