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怎么吃起汤锅来了?有什么说头么?” “当然有。”长安慢条斯理地吃了块豆腐,然后才给圆圆解惑“暖和。” 她这一说,众人才发现围着这桌子吃汤锅,从上身到腿脚,的确一点都不冷,不免又将下头那裹着毡子的东西研究了一番。 李展如今经营着德胜楼,数他遇到的人和事最多,为着在纪行龙面前卖弄,话自然也多。其他人一边听他说话一边涮着火锅,十分安逸。 “安公公,您少喝两杯吧,瞧您脸都红了。要不我下点饺子给您吃?”鹿韭轻声细气的一句话将桌上诸人的注意力都引了过来。 长安端着酒杯,神情间三分醉意,摇头笑道:“我没事,反正明天不用去内卫司办公,便醉了也无妨。” “哎哎,安公公,你可不能醉啊,今晚德胜楼安排了好些节目呢,待会儿用完了饭你跟我们一道去乐一乐嘛!”李展道。 圆圆也道:“就是啊爷,这好容易放个假,你若醉了在家昏睡,岂不可惜?” “好吧好吧,不喝就不喝,你们这一个个的,比管家婆还啰嗦。”长安放下酒杯道。 鹿韭张罗着往汤锅里下了饺子,众人分食完毕,年夜饭就算吃过了。 长安说要回房更衣,圆圆也回房去梳妆打扮,其余人等在客厅喝茶。 宫里,慕容泓好容易熬到了歌舞散尽宫宴结束。 慕容瑛问慕容泓:“接下来陛下要往何处去?” 慕容泓道:“回甘露殿,朕还有一些奏折尚未批复。” 慕容瑛颇不赞同道:“今天是除夕,陛下你这一年忙到头的,好歹也歇上几日,多去后苑走走。瞧瞧她们这一个个的,如花似玉仙姿佚貌,哪个不比奏折好看?” 众嫔妃被夸,都含羞带怯地垂下头去。 慕容泓面上微微带笑,道:“太后说笑了,政事如火岂能儿戏?” 慕容瑛叹气道:“随你吧,反正哀家的话你也从来都是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哀家今日倒是上了几分戏瘾,想去畅春台听会儿戏,你们可有谁要同行?”她问的是众嫔妃。 “妾也想听戏,请太后准妾同行。”周信芳第一个起身道。 她既要去,与她一伙儿的陈棋与宋名微自然也跟着去了。出乎意料的,陶行妹居然也说要去听戏。其余人则各有借口推脱了。 慕容泓才不管她们要去哪里,他现在归心似箭。 今天是除夕,团圆之夜。长安与他一样并无至亲之人可以团聚,好多天不曾回来的她今夜无论如何应该已经回来了吧?一想到她会如他生辰那日一样先回甘露殿去等着他,他便心情愉悦得近乎飞扬,也不管外头风雪漫天,裹着大氅带着褚翔张让等人走得飞快。 直到行经一处梅香馥郁的路段他才停了一停,吩咐长福去看看是哪里的梅花香,折些梅枝带回甘露殿去。 安府。 长安撑着额头在桌旁静坐了大约有一刻时间,才起身换下那套沾染了火锅味道的衣服。 她本不想回宫,不想去见他。 可是……今夜是除夕啊。他说起来有姑有侄,还有十几个妾室,但若她不回去,他大约又会冷冷清清一个人呆在甘露殿。 如今的他这样冷酷,可曾经的他却并不是这样的,如若不然,当年他又怎会在街上救起如乞丐一般半死不活的她呢? 所以如今的冷酷,是因为受到的伤害太多,而获得的温暖太少么? 若是她竭尽全力去温暖他,是不是能暖得回来? 不试又怎么会知道? 长安迅速换上了那身紫色的太监服,察觉头真的有点昏,又用冷水绞了帕子擦了把脸,然后披上大氅来到前院客厅。 “你们自去玩吧,我得回宫。”她给正在厅中等她的李展圆圆等人撂下这句话,转身就急匆匆地走了。快到关闭宫门的时辰了,再不快点很可能来不及在宫门落锁前赶回去。 慕容泓根本等不及张让给他撑伞,一路健步如飞地回到甘露殿,也顾不得抖一下大氅毛领上落着的雪,回身对长福道:“花给朕,不必跟进来了。” 长福忙上前将怀里抱着的梅花枝都给他,然后满脸不解地看着他兴冲冲地消失在内殿门口。 “真是奇哉怪也,陛下怎的突然这般高兴?活像里头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