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宗八成与徐良一样,落水前已经昏迷了。昨天一天长信宫都在戒严中,外人并无进来作案的机会,换言之,她的长信宫中有张昌宗的同伙,如若不然,根本用不着这样背着她杀掉张昌宗。 这个人应该地位不低,这荒井周围并无拖拽的痕迹,这就证明至少是有两个人将张昌宗抬过来的。在她重威之下,一般奴才没胆子、也没机会做这种事,只有本身有一定地位的人,才能恩威并施指使旁人替他做这件事。 不过眼下,相较于揪出这个暗藏长信宫的内鬼,她更在意的是,到底是谁把那只瓷瓶和那张纸条放在她内殿的桌上的?那件事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知道的?那种药,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配得出来的。 她思来想去,心中也只怀疑一个人——郭晴林。只是,在这般明显的事实面前,郭晴林这么做,与自寻死路何异? 事发当夜,长乐宫闯进的那位不速之客,会否与她宫中此事有关联? 念至此,慕容瑛一边吩咐福安泽处理掉张昌宗的尸体一边叫闫旭川跟她进殿。 “前天夜里,长乐宫那位不速之客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有人见到他的真面目?”慕容瑛问。 闫旭川道:“曾有五名卫士近距离接触过他,只可惜,都被他撒药粉毒死了。” “毒死了?”慕容瑛娥眉轻皱,又是个擅用毒的? “当夜郭晴林在何处?” “据属下调查,卫士们发现那位不速之客时,郭晴林正在陛下身边,可以排除他的嫌疑。”闫旭川禀道。 慕容瑛沉吟片刻,又问:“那郭晴林手下那个……叫什么来着?” “陈佟,属下也调查过他当夜的行踪,据宫门上的卫士说,他当夜未曾出过长信宫。” “那,那个人究竟会是谁呢?夜闯长乐宫目的何在?”慕容瑛疑惑道。 闫旭川迟疑片刻,拱手道:“太后,属下以为,有一个人,也许看到了那人的真面目。” “是谁?” “陛下身边的那个小太监,长安。据说当晚那人迷晕的第一个人就是他,后来卫士是从树上找到他的。虽然他自称并未看清迷晕他的人是谁,但卫士们找到他时,他却是清醒的。若无解药,他怎可能清醒得那般快?”闫旭川道。 “长安?”慕容瑛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却没有下文。 甘露殿侧,长安正要去殿后小花园遛猫,恰好遇见从宫外回来的郭晴林。 “郭公公,长信宫那边发生的事奴才已然听说了。奴才这回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了,您的这份能耐,真是让奴才心悦诚服五体投地呀!”长安眯缝着狐狸眼一脸谄媚地拍马屁。 郭晴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你也不遑多让啊,一片树叶就要了一个人的命。不枉我为了考验你还特地杀伤一条人命。” 长安如被闷头打了一棍,脸上的笑差点挂不住。 这时正好有小太监过来找郭晴林汇报事情,郭晴林俯身凑到她耳边道:“今夜来我房里。” 长安乖顺地点点头。郭晴林这才转身离开。 长安僵着脸走到殿后小花园,将爱鱼放在道上让它自由活动,自己站在道旁的一棵树下看着它。忍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回身一拳砸在了树干上。 宝松居然是郭晴林杀的,她冤枉了冬儿! 因为消息的不灵通,她得知宝松溺毙在梅渚时,第一怀疑的就是冬儿,完全没有往郭晴林身上联想,因为当时她不知道刘汾是郭晴林杀的。 郭晴林从刘汾口中逼问出一部分情况,再从被他保护了的寇蓉嘴里了解一部分情况,足以推断出她与冬儿及宝松之间的关系。能利用她们三人的关系布下此局,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恨她就这样一头栽进了他的陷阱里,做出那番自作聪明的举动,枉害了冬儿的性命。 郭晴林……虽然她很不想变成一个和他一样心理阴暗性格扭曲的变态,但是每次面对他,想起他做的那些事,她真的忍不住……想要狠狠地虐他! 看着自己手上被粗糙的树皮蹭出来的血痕,长安唇角慢慢勾起一丝冷笑。 很好,他郭晴林果然有资格做她长安的师父,她不恼,不恨。能拜到这般神通广大心思奇巧的师父,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不是喜欢考验她,看她的能力吗?那就让她看看,他和她这对师徒,最后到底谁栽在谁手上! 然则不管以后还会发生什么,对于冬儿……一切都于事无补了。 其实相较于长禄之死,冬M.partSORder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