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衿知道,自己将此事说出来,对于花枝来说显得十分残忍。可是若是不说,对于风遥楚来说,又算什么? 她紧盯花枝双目,接着道:“我听师兄说过,他体内的毒,是为救你而中的。他不愿你担心,便一直未曾告诉你。” 花枝低垂着眉眼,听着云衿这些话,她仿佛已经平静了下来,只是沉默的听着,她抬起左手,轻轻抚上腕间那支银镯,想起了风遥楚将那镯子戴在她手上时候的神情。很温柔的,很幸福的神情。 他那时候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而她却毫不知情,被关在风家的日子,风遥楚每天都会来陪她,想尽办法同她说话,她怕自己心软,所以一直想尽办法避着他,从不与他多说,就连他身体的异样也没有察觉。 现在想来,那竟是他们所相处的,最后一段平静时光。 她想到风遥楚说,他们两人戴着镯子,就能够感觉到彼此的位置,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 可是现在她拼尽了全力,将所有灵力注入那银镯之中,却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没有了。 花枝从来没有想过,将玄界引入中原的第一个代价,就是失去风遥楚。 如果早知如此,如果早知会有这样的结果,她…… 她脑中茫然一片,头一次失去了目的,只觉浑身冰凉,就连身处火海之间,也依然无法感觉到一丝暖意,她动作僵硬的起身来到那还在燃烧着的客栈废墟之旁,看着灼灼火光不住扬起,就像是看到眼前世界都随着那光焰扭曲,变形,直至土崩瓦解。 。 城南,玄界大门入口之处,早已是剑光漫天。 慕疏凉与宿七的面前,是数十名玄界人。他们周身火光与慕疏凉二人手中长剑的寒光辉映一处,将肃杀与萧索在不知自何处而起的风中拉至无限绵长。 在他们的身下,横七竖八的倒着无数玄界人,他们在此地守了一炷香的时间,玄界人源源不断自那门后踏出,而其他原本已经走出来的玄界人,也在看出了异样之后赶来至此,数十人将两人包围其间,还有更多的人自玄界中走出来。 慕疏凉提剑在手,与宿七背向而立,回头无奈笑道:“好像不太好对付。” “好像?”宿七平静回了一句。 慕疏凉叹道:“好吧,真的不好对付。” “该怎么对付就怎么对付吧。”宿七毫不担心,率先出手,挥剑斩向身前众人,慕疏凉一句话还没说完,见宿七已经出手,当即也跟了上去,两人一左一右,两道剑气分袭而出,随之,便又是一番厮杀! 慕疏凉的剑主心道,剑气缥缈,无形无踪,随意念而动,七把心剑如七道虹光,以诡谲的角度纵横在四周人群,转瞬之间,便已经自人群中冲出一条道路。 而另一方,宿七的剑气看来要朴实无华得多,然而这般出剑,每一剑却都是杀伐果断,不留生机。不久之前,云衿曾在崎城见宿七与中原众人大战一场,那时候的宿七虽然出手,却因为不愿伤人而处处留情,以至处处被人压制,无法发挥全力,反倒拼出满身的伤。 今日却不同,宿七再不保留,一动一剑之间,皆是断尽敌人退路。两人配合无间,一人开辟生机,一人斩尽敌方,竟是在玄界数十名高手的包围之间,也丝毫不落下风! 然而纵然如此,慕疏凉与宿七心中却都十分清楚,这一战,无法长久。 玄界的人马还在不断赶来,而他们却只有两个人。 心剑十分耗费心神,以慕疏凉如今这具身体的灵力,依然无法支撑太长的时间,而宿七在崎城一战身受重伤,赶路几天也未能好好养伤M.paRTsOrDer63.COm